他似是知道,又像是装着不知道一般,只低眸站在一旁。

“温大人说的是,纳兰氏后人,公主殿下的驸马自非一般人当得起。”文帝随口顺着话说下去,消了些气性,懒得同她计较,“所以朕挑了裴上卿。”

“朕将裴郁卿指给你,如何?”

陛下不同她计较,秦书却是不知好歹。

她当下压掌俯身行了一礼,作好惹天子生气的准备道,“回禀陛下,令珩不想要上卿大人。”

“你”文帝眯眼看着她弯腰,额头恭敬地贴在手背上的顺意姿态,刚消的火被她平淡的一句话便浇了起来。

语气秉性,同她母亲如出一辙。这么多年,自卫宁故去,何曾有人敢这般忤逆他。天子当下便怒火纵生,横眉立目指了指她,挥袖有些切齿地压声道,“纳兰令珩你好大的胆子!”

“朕告诉你,婚书可废,圣旨难违。赐婚圣旨不日便送去秦府,你若胆敢抗旨不遵,朕立马摘了你的脑袋!”

这回的觐见,以陛下怒挥龙袍而终。

上辈子她心下暗喜,乖乖地听话,让她嫁她便嫁。

可这回,她不想嫁了。

离了太液池,绕出御花园,秦书漫步在宫廷的小道上,有些惆怅地叹了口气。

“殿下,到底怎么了?从面圣到现在,您都叹了八次气了。”司音终于不解地问出口,秦书长舒了一口气道,“我只是在想”

“想什么?”

秦书顿了顿,看着天边飘着的云彩,一团一团,软绵绵地在天际缓缓流淌,她随口道,“没什么就是今儿这天,真是风和日丽的。”

她牛头不对马嘴地答了一句,司音抬头望了望天上的云彩,有些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