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页

孟宗青和喜公公看见宁月的脸,真的是心生怜悯。

细腻的脸蛋,精巧的鼻子,一弯秀眉之下,竟然是个斗鸡眼,嘴巴还有点斜。实在是可惜了。

喜公公的表情像吃了酸枣似的,皱眉咂舌,可怜也不是嫌弃也不是:“好了好了,赶紧低下头,别惊了王爷。”

孟宗青着实没想到是这样,颇觉得奇怪:“你是如何进宫的?”

不问还好,一问这小宫女竟哭了,轻轻抽搭道:“奴才本是寻常样子,谁想前一阵子倒春寒,凉风里吃了点酒便晕睡过去,一醒来怕是被风吹歪了嘴,眼睛也这般了。奴才自小没了爹娘,嬷嬷怜惜我,依旧留我于永巷,做些差事有口饭吃。”

宁月说着声音低下去,重重叩首:“望王爷垂怜。”

“你进宫多久了?父母又如何去的?”孟宗青似是还不罢休,但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太对。

宁月早就准备好这套说辞,对答如流:“回王爷,奴才进宫有些时日了。小时候奴才的父母被大水冲跑了,寄人篱下,迫不得已才入了宫。”

南方水患一直是孟宗青的心事,前些日子他一直筹谋重修堤坝并彻查贪污赈灾银一事。孟宗青打量她一番,一开始是有些疑惑,但听她这么一说,觉得倒也是个可怜人,沉默一会儿道,“喜常来,拿些赏银给她。”

“谢王爷,谢公公。” 宁月只是想混过去,却没想到还有银子,见孟宗青真的信了,倒有些内疚,搞得这钱像是蒙骗来的。

喜常来将赏银给她,细声道:“是个有福的。几个人能入得了国舅爷的眼?”

宁月垂头双手接过来,又倒了谢,匆匆退下了。

待她走后,孟宗青解开外衫,开始换衣服。喜常来一边伺候,一边念叨:“想不到宫里还有这样的丫头,看来奴才该提点提点李总领,这模样要是惊了圣驾,可就不好了。”

孟宗青伸开手臂,随他整理着衣带,不以为然:“由着她去,不必多事。”他闻着这新衣服上沾染的甘松熏香,道:“是个干活仔细的。”

一般宫人并不会留意道衣服上沾染的香囊气味,直接便洗了熨了。可这个宫女,倒是格外有心,熨烫之后,又重新用香料熏染一番。

孟宗青抬手自己整了整衣领,突然,只觉得脖颈间一扎,仿佛有什么东西似的,不禁倒吸一口气,下意识地抬手便捂住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