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离李避之仅有几步之外,一个女子正背对着他,正冲洗着什么。她的面容被头纱严严实实地挡住了,乌黑的长发上点缀着几只金铃金环,身上穿的是西隶式样的衣裙,看上去精致却十分陈旧,动作间裙摆下偶然露出了一丝朱色。
女子并没有发觉李避之醒来,她冲洗干净手中的白布后,就转过身走回到了李避之的身边。
可就在她俯身,想要继续处理那条骇人的伤口时,却冷不防地被李避之翻身握住了手臂。
这两人本就紧临河边,此番动作间,那女子乍然一惊而后稍退,竟不慎直接落入了河水中。而李避之却想都没想,也紧随着她而去。
清澈的河水流淌过两人的身体,暗色的头纱随即也被冲开,露出了钟棠那张昳丽而带着微怒的面容。
他刚要说什么,李避之却已紧紧地将他拉入怀中,低头深吻上那棠色的薄唇。
钟棠想要稍稍将他推开,却又十分顾及他身上的伤口,不过须臾的犹豫间,却已彻底地陷入了李避之的气息中。
什么克制,什么清冷,全部弥散于这唇间的缠||绵。
可却不仅于此——
钟棠微红的双眼倏尔睁大,身上原本就被河水所浸透的衣裙,已被李避之尽数扯开。
“师,师兄……你的伤。”他浮出水面,额头靠在李避之的肩膀上,好容易说出这句话。
可李避之却只是扣着他的腰背,抚上他微红的眼角,:“阿棠不想我吗?”
不知怎地,钟棠忽然说不出话来,他只是怔怔地望着李避之的双眼,脸上凉凉一片,却不是是河水还是泪水。
李避之的面容越来越近,钟棠的心中,也再难割舍这份悸动,勾着李避之的脖颈,主动吻了上去……
大漠之中,镀染上了绮丽之色的水流中,两人的乌发飘荡纠缠着,终是难以分散。
等到一切都结束时,漫天的霞光也已散去,空旷的天际中分外明亮的弯月,冉冉升起,河边的苇丛在月光下随风沙沙而动。
李避之在背风的沙丘下,燃起了火堆,用烤得暖烘烘的道袍,裹住了睡在他膝上的钟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