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是规矩地对着她们行了礼,举起手中比巴掌略大些的锦盒,而后尖细中,仿佛又带缥缈的声音传来:“小的是白嫔娘娘宫里的,娘娘心中挂念殿下,所以便让奴才送些养神的东西来。”
“白嫔娘娘?”霞儿平时与宫中来的人打交道多些,好似从未听过见过什么白嫔,心中难免也起了疑惑,于是便说道:“殿下如今已经睡下了,小公公不妨将东西交给我们,或是交给执事姑姑,等明日殿下醒来,我们再转交。”
这般处置倒也合情合理,但那小太监却摇摇头,只捧着手中的盒子道:“娘娘特地嘱咐了,东西务必交到殿下的手中。”
“可殿下……”碧儿刚想再出声反驳,整个人忽得僵住了。
小太监慢慢地抬起了自己的头,那原本应有眉眼的面容上,却只有一团化不开的薄雾。
那薄雾仍在缓慢地流动着,流动着,可只是眨眼间便将碧儿霞儿两人都笼罩了,而她们却连动都没法动一下。
小太监似乎笑了,他带着周身的雾气,旁若无人地走进了宁王的寝房之中,而手中的锦盒,也一滴,一滴的流淌出鲜血。
明明只有巴掌大小,那鲜血却像是流不尽般,一路淋漓着,在地上染出了条血路。
终于,小太监停住了步子,站到了宁王的床边。
白色的雾气弥漫着,将床上难得安睡的宁王,也慢慢包裹了进去,而后把那仍流着血的锦盒,放到了宁王的枕边……
一大早,五味斋刚开门后没多久,几个金乌观的弟子便匆匆来买点心。
“几位道长,今日可有什么急事吗?这会玫瑰饼、桂花酥都还未出笼呢,只有枣花酥和杏仁糕两样是现成的。”难得的,钟棠也起了个大早,见着是金乌观中的人,便亲自招待起来。
“不拘于什么花样,掌柜的您随意给我们拿些就是了,我们垫垫肚子便要去宁王府的。”上次那个矮个的小道士与钟棠搭着话,随口说道。
“哦?又是宁王府?”钟棠一面给他们取着糕点,冷不防地听到了宁王府三个字,不禁又想起前几日听到的“风流韵事”。
“是呀,宁王府昨晚--”矮个的小道士刚要继续说下去,却被同伴狠拽了下袖子,显然是嫌他话太多了,怕泄漏什么不该说的。
钟棠敛目笑笑,而那小道士也觉有些尴尬,摸摸脑袋说道:“掌柜的不是跟我们李师叔相熟嘛,具体怎么着,李师叔肯定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