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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避之没有答话,只是深深看他片刻,才转过头继续听起了蒋员外的苦诉。

“那日之后,我便梦魇连连,不分白天黑夜的,总能听到那黄雀的哀鸣。”

“我实在受不住了,便去求见太渊观当年的观主,奉空真人,那真人却说这是我命中的冤孽,怕轻易不得解脱。”

“我再三恳求,恰逢当年观中偶得一弃子,奉空真人便命我收养于他,说如此可勉得暂解。”

蒋玉彬也是头一次听父亲说起旧事,心中暗算年岁,竟是落到了三弟的头上。

而蒋玉风却仍是一副醉态,低头垂在暗影中,看不出什么,口中喃喃着细听之下,竟是“报应”二字。

蒋员外望着三子,大概因为这孩子,是如此得来的,尽管他从小也是费心教养,但终归觉得与他隔了一层。特别是近几年来,蒋玉风越发喜欢离家,常常多日都见不得一面。

想到这里,他又重重叹气:“自从收养了风儿后,我便再未遇到异事,直到……这些年来,他们兄弟几个娶妻上总是不顺,我又去太渊观求问,才知是当年的因果仍未尽。”

众人听着这桩二三十年的旧事,大多都沉默不言,唯有钟棠忽的抬起头来,开口问道:“蒋员外,若当真是那雀鸟生了妖异,前来向你寻仇,你待要如何处置?”

“这,这……”蒋员外几次嗫嚅,都未曾说出话来。

“如何?”钟棠的眼眸往某处一瞥,手中抚着那染血的嫁衣,似又要挑起,但却被李避之的手按住了。

钟棠一愣,手上传来的温度,是微凉的,在这样雨后闷热的夏夜中,却分外舒适,让他的心倏忽平和了。

另一边,蒋员外良久无言后,终于开了口:“若真的想要寻仇,那就让它来找我一人寻吧,便是累及到了玉彬他们兄弟几个,我也认了。”

“只是,莫要再牵连到那些不相干的下人了。”

“父亲——”蒋玉彬哑然,半晌才发出声音:“这一二十年,本也平安无事,此事若因我娶亲而起,又要使父亲受难,这亲事还是……作罢吧。”

“羽娘那边,我会亲去解释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