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归犹豫，练的还是参赛曲。
安林意练了三个小时，离开的时候，茶馆那边的客人已经走了。
安林意过去跟老板道别：“杨叔叔，我走了。”
杨永日道：“刚才明屿来过，留了个东西，让我给你。”
“诶？”安林意愣了。
顾明屿来过？还有东西要给自己？
安林意下意识问：“是什么东西？”
杨永日将一个牛皮纸文件夹交给他，笑道：“是什么我哪知道，明屿只说给你的，你回去看吧。”
安林意呆愣愣地接过来了：“……好，麻烦杨叔叔了。”
猜不到顾明屿要给自己什么，这么薄薄的一个文件夹又能藏什么。
安林意忍不住好奇心，回去路上就将文件夹打开了——结果里面是四张图纸，他昨天的作业。
中间还夹了一张手写的纸条，顾明屿的字很好看，整齐潇洒的正楷：擅自做了，别介意。
安林意难以置信自己看到的东西，将四张图纸翻来覆去地看，确定这不是自己的幻觉。
心脏处那种紧张的失重感又出现了。
顾明屿竟然帮他做了作业，还特意拿去那里给他。
安林意有些纠结，不知道该不该收。
心里想收，这样自己不用再画。可要真收下，就是欠了顾明屿一份人情。
纠结一会儿后，安林意给顾明屿发了消息。
他做不到假装什么都没发生，沉默地接受这些。
安林意：[顾先生，你留在茶馆的东西我拿到了]
只一两分钟，顾明屿回复了：[好]
但顾明屿把话聊死了，安林意看着“好”字，想不出自己该怎么接。
等安林意到了家，顾明屿那边都没有新消息。
这该怎么说呢？
安林意想了又想，至少道谢是应该的：[麻烦你做这些了，谢谢。]
顾明屿回复：[能帮到你就最好了]
安林意的大脑思考速度缓慢，顾明屿这么说，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回了。
好在顾明屿又发来：[之前你说请我吃饭，还算数吗？]
安林意便回复：[当然算数的]
顾明屿：[那就好]
顾明屿：[不过我想换种方式]
安林意：[嗯？换什么方式？]
顾明屿：[不用请我吃饭了，陪我去音乐会吧]
顾明屿发了张音乐会的门票过来，是国外一个著名乐团举办的世巡交响乐音乐会，过几天正巧在市内演出。
顾明屿：[就在后天晚上，你方便吗？]
那一瞬间，安林意觉得顾明屿的存在堪称不可思议。
他似乎总在自己需要什么的时候出现。
第一次见面是他需要被保护的时候，顾明屿出现保护了他。
后来他需要琴房，顾明屿为他找到了超乎预期的。
昨天他拖拖拉拉难以完成作业，顾明屿帮他做完了。
现在顾明屿还邀请他去音乐会——要知道这场音乐会的门票，安林意提前两个月就开始抢了，只是没能抢到。
安林意觉得自己应该拒绝，明明是他要请顾明屿吃饭，怎么能变成顾明屿请他去音乐会。
可他还在组织拒绝的话，顾明屿的消息就发来了：[这次不会拒绝我了吧？后天晚上八点，剧院门口见。]
看着顾明屿的消息，安林意没能拒绝。
安林意：[好，我知道了]
之后那两天，安林意没见到顾明屿，两人连微信上的交流都没有。
中间安林意有那么一两次想给他发，因为他将顾明屿画的图纸当成作业上交了，课上老师公开表扬他，说他完成得很好。
如果是先前，他一定会告诉顾明屿，但知道了顾明屿的想法，安林意不知道怎么说。
不过不管顾明屿是什么想法，想到顾明屿给予自己的诸多帮助，安林意觉得自己应该给份回礼。
他想顾明屿是不缺好东西的，最后决定送一支钢笔，是某个奢侈品牌出的限量款，笔身是精致的蔷薇雕花，笔尖则是真的黄金。
安林意原本要送给安雾晨，但安雾晨还没回来，他藏了很久，现在先一步送给顾明屿了。
这两天安林意想了很多，也决定在音乐会结束，将钢笔送给顾明屿后，就再也不跟他见面了。
他认定自己跟顾明屿是不可能，那还是趁早断清楚好。
虽然要放弃好不容易有的练琴机会让他觉得很惋惜，可中间隔了顾明屿的关系，迟早是要放弃的，晚不如早。
但不想那晚发生了一桩意外。
安林意的司机临时有事，晚了半小时才送他出门，等到剧院门口，演出早已开始，门口冷冷清清，只有顾明屿站在那等。
安林意快跑过去：“……不好意思顾先生，我迟到了。”
顾明屿站在那里抽烟，见安林意来了，将烟摁灭，轻笑着：“来了就好，不然我以为是我吓得你不敢来了。”
“……不是的，就是临时有事，才来晚了。”
顾明屿看着安林意，不过两天没联系，小美人对待他的态度又好像变回最初那样了。
大概猫都没他这么怕生。
“已经开始了，我们进去吧。”注意到安林意手里有东西，顾明屿随口一问，“你拿了什么？”
安林意就先将礼物给顾明屿了：“是支钢笔，我想送给你的。”
顾明屿略惊讶：“送给我的？”
“嗯，只是个小礼物。”安林意递过去，“这段时间你帮了我很多，希望你能收下。”
顾明屿没客气，更好奇小美人会送自己什么。
可正要伸手接过来，旁边突然冒出一个人，直接打掉了顾明屿的手。
安林意被吓一跳，定睛一看，竟是江砚。
他震惊道：“……江砚？！你疯了啊，你来这里做什么？！”
江砚确实离疯不远了。
双目通红，看上去状态极差。
这几天安林意还是不肯理他，他就跟踪了安林意，见到了顾明屿去图书馆找安林意，见到了他们一前一后进入某个小区。
江砚不知道安林意在小区里做什么，可偏激地误会他跟顾明屿的关系已经到了这步——毕竟除了幽会，还有什么见面是会在小区里。
今晚他找过安林意，想跟他一起吃饭，想问清楚他跟顾明屿到底是怎么回事，但被拒绝。
江砚心情极差，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一路偷跟着安林意，发现他又是跟顾明屿约会，实在忍不住，直接冲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