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学生生涯中,最痛苦最无力的事莫过于被全校视作异类。

只要有一个人开始,接下来就会有一群人的狂欢, 哪怕有些开始根本没这种想法,但到头来还是会为了与集体保持一致, 为了寻求短暂的安全感,将一个无辜的人推上绝路。

楚观南扶着额头,眼底一片晦暗。

不知不觉,慢慢闭上了眼睛。

梦里再次出现了那个摄像头, 随着对焦清晰,曾经的景象也昭然若揭。

在那窄小的镜头中,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穿着夏季高中制服, 背着朴素的双肩包, 沉默地走在阴翳狭长的走廊中。

楚观南伸出手, 极力想要抓住他, 手指却穿过了他的身体。

这时,迎面走来两个勾肩搭背的男生, 看到他, 抬手使劲搔乱他的头发:“呦,杀人犯还敢来上学呢?”

“果然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他摸摸被人弄乱的头发,站在教室门口, 低着头, 良久, 才轻轻推开门。

“哗啦——”头顶砸下了水盆,随即而来的,是劈头盖脸的冷水。

教室里传来恶意的嘲笑声,此起彼伏。

他抹了把湿漉漉的头发,沾了水的睫毛微微颤抖,眼中已经看不出是冷水还是泪水,顺着眼角滑落。

“滴答、滴答——”

在同学们的起哄声中,他沉默地走到自己桌位旁,刚要放下书包,就见课桌上被人刻了几个大字:

“杀人偿命!”

“杀人犯!”

“狐狸精!”

一刀一刀,将桌子刻得伤痕累累,形成一道道深邃的沟壑。

他默默坐下,却见桌洞里塞满了白色的菊花。

白色的菊花一般是用来祭奠逝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