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我娘让我待人好,不然媳妇儿就没了。”
众人开始说着死去的家人曾经对他们的美好期望。他们都是乡下人,所想过最好的生活就是吃饱穿暖,亲人俱在。
可如今只剩孤身一人。
马存金又往嘴里丢了一颗桑葚:“听你们口音是昌阳本地人。”
“是啊,以前昌阳可好了。”
有人反应过来:“马兄弟不是本地人?”
马存金笑笑:“你听我说话的口音像昌阳的吗?”
众人一想也是。
他们看着马存金惬意的模样,忽然道:“真羡慕你啊。”
马存金挑眉:“羡慕我什么?”
众人卡壳。他们无法清晰的表述马存金身上那种轻松的氛围。跟他们完全不一样。
马存金:“都是要死的。或许今晚,或许明天。我一个屁民,何德何能还当了回卖国贼。”
众人心里一堵,嘴里的桑葚瞬间变的苦涩。
“也不是我们愿意的。”最年轻的小子恨恨道:“我们怎么选?我们没的选。”
他一个大小伙子,瞪着眼,大颗大颗的眼泪啪嗒落。注意到马存金的目光,他激动的解了衣袍,白皙的腹部是触目惊心的淤青。
那是刚才百夫长踹的。
他心里憋着气,低吼:“看到没有,我们就是被人随意打骂的泥团。我们怎么选!啊!”
小兵忽然泄了力,跌坐在地呜呜哭出声,他的面庞还带着稚嫩,看着不过十五六岁。瞳仁是浅浅的褐色,刚才发怒的时候,眼睛好像含了光。
他年轻,他还有锐气,他不像他的同伴,最年长的那个火头兵认命的低下头,弯下腰。
马存金觉得这小孩儿有点意思,拍了拍他的肩膀,用正宗的昌阳话对他道:“哥哥给你指条明路,你走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