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之心生敬畏,是一点没叫她失望。
逆天规者,必遭天刑
。仅此八字,足可见天刑强悍。而天刑一族虽生来尊贵,但强悍却是靠脚一步一步踏出来的。强势,有史以证。
正统敬之为神明,孽族恨不能食其肉。天佑天刑,万古不变。只因有强悍天刑维护天地规则严苛不容侵犯,才可保天道公允,保生灵万世长久。
较之无理,晟华这个合体大修,此刻心中亦有震撼。简一宗比无圣庵的底蕴要深厚一些,上界有主宗,对九天上的天刑神殿也知几分。
两万年前,上界阴爻氏被灭族,少有人知是因何被族灭,主凶是谁?
阴爻氏乃鸿魔古神后裔,魔道正宗,一朝灭族,仙魔两道难免猜忌。大乱将临,天刑上神尧日离始源之地行走,命上古姬氏、雪氏入虚空寻找一方碎界,行为未避忌。两万年过去了,据闻上界都在等结果,现两天刑竟现身况昷?
晟华凝目,赤霞这小徒弟……想至此立时打住,他才合体,有些事还是不要知道得好。
“诸位大家前来,有失远迎,是我等之错,”墨柒领着墨绺、墨莳、岳致铣夫妇急急赶至,不等走近就高拱手致歉。
钟晓闪身上前拦住:“没有外人,无须这般客道。”
“钟晓老祖说得对,”韩尘微见几凡人功德环身,不禁柔和了面目,拉夫君走过去:“你我亲家,客道就显生分了。”
“这……”
老祖?墨柒语看了看走上来的杏目姑娘,再转头瞅一脸嫩皮的钟晓。不止她,随之来的几人都觉出不太对了。
站在师父身边的墨姿也不解释,但看韩尘微一家怎么圆?凤沐涵得了好处,自是要表现一番:“你们不要误会,我钟晓老祖在族里出类拔萃,修为高远。我和我娘是老祖双生弟弟的血脉后裔,资质一般,修为低浅,在宗门里都习惯这么叫了。”
血脉后裔?岳致铣现在只想知道钟晓到底多少岁了?
“所以尧日的双生弟弟没来?”
韩小九仰头看向舌头打结的胖涵,她倒是继续说啊。一生来仙胎的仙,又早早修习《天刑神语》,竟敢讲
自己资质一般,她咋不怕闪掉大牙?
关键时候,还是凤沐尧靠谱:“你们可以问我等钟晓老祖寿元几何?”
墨榮云闻之清楚了,不过还是多嘴一问:“几何?”
韩尘微虽笑着,但眼神却十分肃穆:“无尽。”声音饱含天地规则之力,凡人听之空灵悠远,神清气爽。
“无尽”二字,震撼人心,墨柒语几人迟迟才回神,望向无圣庵一行,见他们神情恭敬,心中知了,侧身请一众人去正院,再不问钟晓年岁。
钟晓落后几步,与墨姿并肩,传音与她说:“我已经忘记自己多少岁了。”
“记得才稀奇,”墨姿伸手去勾他的小指:“既得轮回,你又喜我,那我定是要与你长长久久。”
小指勾住她的手,钟晓笑着回道:“好。”
两方人都来了,墨氏关起府门开始筹备婚礼。韩尘微一家三口,也自封了仙力,返璞归真,一手一脚地帮忙布置。
无理见他们脚步不再轻盈却仍旧从容,心头不禁一颤,不自禁地自封灵力,取了长剪去剪青松。修仙修仙,是不是修着修着就忘了人之本质?她卡在出窍巅峰三百年了,始终触不到合体境,可就在刚刚那一刹那她感悟到了屏障。
看来此次入世,她暂时还不能就这么回去。俗话说得好,求脱俗,必得先入俗。以凡人之身,游历世俗,身临其境悟百态,从而寻得真我,她必行之事。
………………
两位天刑神降临况昷界,使得况昷界天地规则在无形之中变得强盛。凡人无察觉,但高阶修士、妖兽却是能隐隐感知到。玄寂宗因此惶惶,不过天刑不驾临,他们也无处寻天刑,只能等在宗门。
赤霞收到铃瑶传音抱怨,是一脸纠结,犹豫再三只回了一句:“该干嘛干嘛,别一天天的胡思乱想,人家天刑神忙着呢,”忙着娶她小徒弟。
不过五息,又一条传信进来:“你知道天刑神?赤霞,咱们还是吃一碗饭长大的好姐妹吗?”
赤霞正想回她“不是”,就听屋外传来一娇
憨女声质问,“姿姿,你怎么收了一条狗子做战宠?虽然幽冥白犬挺好,但这时把它放出来,你是欺我九幽翎猫善良吗?”
“不是我放出来的,墨小白归钟晓管。”
娇憨女声立时泄气,言不由心道:“这狗子长得还不丑,就是毛太白了,没有我的黑色高贵美丽。既然是钟晓老祖放出来的,那小九儿暂且就多一只小弟。”
“汪嗷……”
“汪嗷什么,障目没开,你就是吃开智果、帝流浆都撸不直舌头。”
听听,多和乐融融,谁还记得鹿明御?赤霞收起传音玉符,决定出门加入他们。铃瑶在那头等不来回信,气得都挂白帆了:“谁也不要拦我,我要给赤霞办白事,最好能早点把她送走。”
潭领珺非常听话,一动不动地坐在桌边,看他娘挥袖挂白帆,这里除了他们娘两也没别人了。
“娘,赤霞道君说的没错,我们就是咸吃萝卜淡操心。鹿明御都死了那么久了,天刑要上门早驾临了,除非咱们宗里又出了一个鹿明御。”
“你给老娘闭嘴,没事死板板坐在那干什么,还不回去修炼是想被赤霞的小徒弟追上吗?老娘早生你百十年,不是让你荒废的……”
“您省点力气,我现在就回去修炼。”潭领珺瞬移出殿。年幼无知的时候,他真该离家出走几回,说不定就跟墨子渊一般在外把师父拜了,那如今也不必受这活罪。
铃瑶这回给赤霞办白事,玄寂宗无人看热闹。修为低的不敢,高阶修士又无心思,个个都忙着撒开网,探听况昷事,寻觅天刑踪迹。
相比玄寂宗的惶惶,尹志雅与唐雎儿二人就有些悲惨了。感知不到什么,但周身不晓为何生了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像是……像是被套上了一层束缚,让她们困顿得似在囚笼中,挣脱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