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大了不少的墨小白呜呜哭着,才想上去看姐姐,上神大人竟又将人带离了仙府,到了东坞塔顶间。
“我也要陪着姐姐。”
“你闭上狗嘴。”揽月叉腰恶狠狠地呵斥不懂事的墨小白:“就你担心墨墨,人家亲娘不担心?”虚无境那位帝母可一直盯着呢,这些年墨墨在渡化魔莲时,人家没一丝丝反抗,甚至还主动借渡厄之力净化魔息。
意思可谓十分显然,帝母魔希望净化母树重回大宇宙。
纵她几天,当真要上天。墨小白不哭了,调头飞扑揽月:“我今天一定要让你服服帖帖……”
东坞塔顶间,钟晓将妻子放到地上,抽一丝规则之力入她经脉。不过一刻,墨姿气息恢复强劲。眉心似被霜打了的凝血彼岸花晃荡了两下,更是妖冶。
虚无境朿帝宫,帝母魔屏息看着墨莲内画面,双手紧捂着嘴。她的七七魔帝转世,即便魂受金梧养,在未长成前,所要承受的也远非一般修士能比。见女儿眼睫微颤,不禁欣喜,醒了。
瞧着那一身的焦黑,帝母魔心有自责。若无东坞塔,也许七七受的罪还要少些。可东坞塔不出天魔域,她又怎能确定她没丧?
因果……皆是因果、定数。
墨姿醒来,长呼一口气,运灵蜕去身上这层黑皮,双目盈盈地与钟晓对望着。无需话语,心领神会。钟晓神念一动,一方结界起,俯身去吻他的妻。
虚无境,帝母魔看墨莲里一片模糊,不由冷哼一声,蓦又笑开,收起墨莲,悠悠道:“有情人终成眷属。”她喜欢,尤其这对象啊还是她七七。来到宝榻边坐下,脸上笑意一收,近来几个魔帝往来是愈发紧密了,在谋什么,她也不去猜。
折腾吧,总要绝一批两批才能消停、认命。斜躺下去,只要他们不来叨扰她清修就行了。反正她这朿帝,不在魔帝之列,也不管事。
东坞塔顶结界内,翻云覆雨抵死缠绵。一日两日过去,蹲在塔外的紫袁和墨子渊还以为墨姿受伤太重。在他们盯梢之下,两月塔门才慢慢从里打开。见着满面春色的人儿,二位欣喜之余,还有点接受不了。
“姐,”墨子渊站起身,目光落在垂首带笑跟在他姐身后的那位,无力叫道:“姐夫。”他虽然修无情道,但也入过世俗,该懂的不该懂的都懂。
墨姿与紫袁颔首致意后,看向子渊:“你什么时候飞升?”
“见过你之后。”
“那你现在就可以解开封灵了。”揽月镜翻身,镜面朝外。镜中女童乱发糟糟,鼻青脸肿,双手叉着腰:“在下界逗留这般久,瞎耽搁自己,你姐最喜欢的还是墨小白。”
墨子渊笑看小镜灵,这是被墨小白打的?
“揽月说得对,你不要再在下界逗留了。”墨姿抬手将揽月镜翻面:“我在下界还有些留恋,等了了念想,便会飞升。”
“好,那我在上界等你们。”她不问况昷墨岳氏,他也不多话,拱手向上神大人。
“上界见。”钟晓移目向紫袁:“你除了腾阁,还该去一趟天衍宗,那里有根竹在等你叫她祖宗。”
“啊?”紫袁莫名:“什么竹?”她喜欢紫竹,在明毅洞天里还刨了两根天雷竹回来养。
钟晓笑言:“你去了就知道。”
送走了子渊和一脑门子雾水的紫袁,墨姿伸手牵住钟晓,仰望碧蓝如洗的天,这魔渊终于见暖阳了。
“你什么时候离开?”
两月合欢,她已将他天刑血脉上的那缕魔神本源引入魔神珠,也清了他体内的魔灵。韩尘微在三千世界游走数千年,除了藏冥那具柏怀分\\身尚未拿住,其他的都已擒了。加上周程颖的魂珠,治罪柏怀,证据确凿。
“不着急。”握住妻子的手,钟晓言:“上回胖涵来,我已经将周程颖的魂珠给了她。由着尘微去处置柏怀一众吧,现在还不是我该回去的时候。”
听说他暂时不走,墨姿露了小女儿娇态,抱住他臂膀,头靠在他肩上,吹了吹他的下巴,打趣道:“你这样,会叫我生误会。”
钟晓下望进她清澈沉静的眼眸中:“不是误会,我确实不舍你。尘微、凤鸣一家亦让我能安心守在你身边。”正好借此回事,也给上界一些心不定的仙一个警醒。尘微也许是他扶起的,但绝非无能之辈。
天刑的强悍,不止在仙神规则之力,还在于心智。
“既如此,那你就陪我回一趟况昷界。”有乾元神珠,她没错过墨岳氏的发展。静岳和冰临用了百年,将况昷墨氏污秽清除得干干净净,之后几千年一共有七位墨岳氏族人在明毅洞天凝成鸿魔魂咒。静岳在飞升前,联合冰临,用明老祖给的秘法,用四百年炼制了一本墨岳族谱。
所有凝结成鸿魔古神魂咒的族人,均姓墨岳,载入族谱。
阴爻氏也有一本这样的族谱,只在全族身陨之后,那本族谱便散于天地了。
一千五百年前,静岳飞升了。飞升之后,介于阴爻氏的灭族,她并没有立时回五岩魔崖,而是去了简一宗。上界简一宗辟出一山头予无圣庵立门。
有子渊与雷塍一族,她和天刑一族的渊源在,雷塍和天衍宗暗里没少支持无圣庵。无圣庵也没叫两大家失望,很快立住了脚。菩提树,也被带去了上界养。
她回况昷,除了想去俗世看一看,还欲再进一次明毅洞天。
“好,然后你随我去一趟苍渊界。”
“天刑尘微的出生地。”
“是,我带你去见我胞弟。”
“金城秘境。”墨姿心里甜蜜蜜:“你弟弟长得像你吗?”提到苍渊,她就不禁想起她师父。师父一千七百年前也飞升了,拿到仙籍后,马不停蹄地跑去药神山拜见韩旻。
韩旻倒是一点不嫌她。只师父在药神山留了百年,便偷溜了。再惊艳的盛世美颜,也留不下她。实是韩旻太会支使人了,打着教授炼丹术的名义,压迫她师父练了百年的丹。
他自己则在丹房外高高兴兴地练了百年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