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与和珅都笑了起来,看着珠锦和丰绅殷德的眼神充满了善意的调侃。
珠锦抬起眼来,看到正瞅着她的丰绅殷德,才记起来此刻已经不在路上,而是回到了京城,正在和珅府上做客。
“给十公主请安。”丰绅殷德向她行了一礼。
珠锦道:“不必多礼。”
半年没见,丰绅殷德长高了很多,但是依然比珠锦低一点。
丰绅殷德看到珠锦不说话,有些局促,他眨了眨眼睛,低声说:“上次围猎时,皇上赏赐的兔子,如今已经长大了。”
乾隆倒是挺感兴趣的,“是吗?带过来让朕瞧瞧,你把兔子养得怎么样。”
四下候着的仆人立刻去拿兔子,不一会儿就提着笼子过来了。
这笼子很大,兔子在里面完全活动得开。白兔如同丰绅殷德所言,看起来就壮硕肥美。见到生人它也不怕,只拿着一双红红的眼睛警觉地观察,身体一动都没有动。
下人们把笼子放下,打开门,将兔子取出放在地上。丰绅殷德对珠锦说:“十格格,这只兔子好乖的,你要不要摸一下?”
珠锦从榻上下来,跑到兔子跟前,轻轻摸了把它的耳朵。
乾隆看了一会儿,对两个孩子说:“守着这么多人也放不开,不如到后面去玩吧。”
丰绅殷德很高兴能与珠锦单独相处,欢快地应了一声,抱起兔子,带着珠锦去外面了。
珠锦说:“你这只兔子,打算养到什么时候吃啊?再不吃肉就老了。”
丰绅殷德:“……十格格。”
他已经不是半年前的小孩子了,不会因为珠锦的几句话流眼泪,但是心里也很不好受。丰绅殷德低落道:“十格格不喜欢兔子吗?”
“喜欢啊。”珠锦说,“要是不喜欢,我哪能这么惦记它呢?”
丰绅殷德听到珠锦的话,心里竟然好受了很多。
他自己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干脆不去想了。怕珠锦命人把兔子扒皮吃掉,丰绅殷德赶紧将兔子交给丫鬟,让他们带走,离开珠锦的视线后才松了口气。
珠锦说:“我第一次来你家里做客,没想到你家这么大。”
丰绅殷德也很喜欢自己的新家,闻言眉眼弯弯,冲着珠锦笑,“十格格要是喜欢,以后多来几次好了。”
“恐怕有点难,我这次是因为跟着汗阿玛去了外面,才能来你家里坐一坐。等回到了宫里,想出来可不容易。”
丰绅殷德问:“为什么呢?”
珠锦叹气:“因为我是女孩子啊。这个时代对女孩子太不公平了。你想想你阿玛,可以到处走,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再看你额捏,一年能出门几次?”
穷人家的姑娘倒是可以到外面去“抛头露面”,可那都是为了生计奔波,连活下来都很难了,哪里有心思享受自由?
珠锦见缝插针,给丰绅殷德洗脑。
她婚后的生活如何,就看婚期对丰绅殷德教导的够不够了。
丰绅殷德顺着珠锦的话想了想,“十格格说的不错,女子确实有诸多不便,这该怎么办呢?”
珠锦说:“书里说夫为妻纲,如果能得到丈夫的理解,妻子的生活应该会好很多吧。丰绅殷德,你看我现在虽然被困在后宫,但也能跟着阿玛去打猎,去南边微服出巡。要是嫁给了你,这些事情反倒不能做了,我宁愿不要成亲。”
丰绅殷德有些着急,“可是我们已经定了婚约,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能不履行?”
珠锦说:“我汗阿玛是皇上,什么都是他说了算。他最疼我了,我要是不想嫁人,他一定会准许。你与其想着用规则法度束缚我,不如好好想想该怎样待我。我并非让你像时候主子那样侍候我,只希望你能将我当做一个平等的人,而不是你的财产。”
珠锦也知道,她的这番话,就算是大人都未必能想明白,更何况是个五岁小孩子,未免太过强人所难了。
珠锦安抚道:“其实倒也不难,只要你愿意跟我说话,把心里的想法告诉我,我也对你坦诚相待,凡是商议着来,互相体谅,就是最好的。”
这个时代的男性,对女性普遍存有轻蔑。
比如雍正最初觉得珠锦不可能懂政务,因为在他看来,女人都不懂这些,却不知道,正是因为男人划分出了泾渭分明的界限,才导致了这样的结果。
没有接触过,又怎能插得上嘴?自然是不懂的。
丰绅殷德点头,“你之前说过的,我都记得。只是你这半年都不在,我没有机会跟你说话。”
丰绅殷德倒是求着和珅帮忙传信,珠锦也回过信,可是信上能写的东西实在有限,丰绅殷德又腼腆内向,怕珠锦烦了他,不好意思说太多。
“我都知道的。”珠锦说,“你为什么这么执着地想娶我呀?”
五岁的小孩子,哪里有什么情情爱爱,最多是小朋友之间的友情。可要是像过家家那样,隔了这么久,丰绅殷德对她的喜欢也该淡了,怎么会每次她说不想嫁人,丰绅殷德都一副要哭的样子?
“是阿玛说的。”丰绅殷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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