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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看?”太凤君挑了挑眉,打量她一眼,轻哧一声,“他倒的确生得一张好面皮,也难怪你连他脖子上那样骇人的一道伤疤,都能看出花来了,爱屋及乌,这话果然不假。”

郁瑶讪笑无言。

太凤君复又道:“不过,他的母亲,当年的季安,她的所作所为你或许年纪小,印象不深了,本宫却不能忘。他本是没有资格参选的,只是他自己争气,挣了一官半职,也就罢了。但是,军营中皆是粗鄙女子,一个男儿家混迹其中,还能有什么名节在吗?”

他看一眼弓腰侍立的郁瑶,目光如针,“他这样的人,别说皇家,任何稍有门楣的人家,都是不会让他作为正夫进门的。只因你坚持,本宫才网开一面,允他入宫,但要做我大周朝的凤君,绝无可能。”

封建观念害人不浅啊,郁瑶心里叹道。

但面上只能赔笑,“还是父君考虑周到,儿臣此举欠妥了。”

顿了顿,她又补了一句:“其实儿臣也只是见他好看,一时多生了几分喜欢,既然人已入宫,无论是什么品阶,其实都一样。”

她如今还没摸清太凤君的深浅,对大周朝的一切也全无了解,不得不营造出一副年轻冒进,急于竖立帝王的威信,却城府不深,翻不出父亲的手掌心的模样。

果然,太凤君对她的表现很满意,神情缓和下来,斥了一句:“就那点出息,整日里只看皮相。往后把你那些妖妖调调的小侍都藏紧些,让御史台少嚼几下舌根子。”

郁瑶少不得应了,但心里却道,太凤君的话恐怕得掰成两截听。他虽然嘴上这样说,难道心里当真希望她远离男色,励精图治吗?

他如此贪恋权柄,能将自己的亲生女儿硬生生拖到二十岁,才初尝朝政,此前她颓废荒唐了八年,他也未曾心软。

严格地说,他真正的女儿,被郁瑶取代的原身,已经死在酒色之中了。

郁瑶很相信,假如她真的洗心革面,立刻面貌一新,她一定会成为太凤君眼中最大的威胁,毕竟同治也是慈禧太后的亲生儿子,武则天对自己的儿子也并没有留情。

所以,她只能先做出扶不起的样子,让太凤君放松警惕,渐渐地把权柄移到自己手中,再作打算。

不过,她想起那天早上见到的几个阴柔美男,确实有点起鸡皮疙瘩,就算太凤君不说,她也不打算再和他们厮混了,幸好,现放着一个容貌身段都是绝佳的季凉,往后她大可以名正言顺,“沉迷”于季凉的美色。

至于名分……的确是委屈他了,待她来日亲掌朝政,再好好补偿他吧。

郁瑶这边暗中盘算,那边太凤君还当她是为被勒令远离宠侍,心里不舍委屈,越发觉得这个女儿不成大器,前日里不过是见色壮胆,耍了一时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