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十多分钟,一条腿忽然不请自来地过界了,毫无征兆就甩了过来,横插到了时榷的腿间。
时榷本来就没睡下,转过头看着尉岐的脸,后者闭着眼睛,呼吸沉稳绵长。
他知道尉岐一定睡着了。
尉岐的胆子小,做坏事的时候生怕被发现,只会小心翼翼地试探,不敢这样放肆,连偷吻都是很轻很轻的。
如果他是在装睡,恐怕只敢将手臂轻轻地贴过来,碰一下就收走了。
可有时候胆子又很大,一个人就敢跑到他房间里来,像某种食草动物懵懵懂懂地闯进肉食动物的领地,全然不知危险,好像一点都不怕别人对他做什么过分的事。
时榷无声地舒了一口气,转过身去,伸手将他轻轻地拢在怀里。
尉岐平日里一副张牙舞爪的模样,可睡相看起来格外柔软,长睫低垂,嘴唇微微张着,被拢到身边之后,还下意识地往时榷的怀里靠了一下。
时榷深黑的眼睛凝视他片刻,声音低柔:“下次想来我房间……”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口。
今晚的风也温柔。
第二天早上是时榷先醒的,被尉岐强劲有力的一蹄子给蹬醒了。
尉岐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个姿势,直接从时榷怀里滚出来了,手脚向不同方向瘫着,一个人占了大半床,呼呼大睡。
时榷有些无奈地望了他一会儿,然后撑起身体,在他的眼尾吻了一下。
尉岐在睡梦中皱了一下眉,好像不乐意被打扰似的,伸手在眼角上蹭了蹭,又翻了个身,脸朝下埋在枕头里,继续睡的跟猪一样。
时榷看着他支棱的后脑勺,放弃了再亲他一下的想法,起身到卫生间去洗漱,几乎没有弄出一丝一毫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