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慎轻轻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先前怕是说错了话,又惹得她不高兴。想了想转身进了净身沐浴的浴房,端了一盆热水出来。
将地上的铺盖先拿开,把漆着红漆的木盆放在地上,一条新的柔软布巾放在柳明月手边,然后也没等柳明月说话,只留下一句“过会儿我来倒水。”就再次转身进了浴房。
柳明月一直在床上缩着,等她拆完头发,听到浴房传来水声,知道裴慎一时半会儿不会再出来了,这才往前挪了挪,将裤腿卷起,踩进还温热的水里。
温度倒是正好,不烫也不冷。
这个人真的是……柳明月在水里晃了晃自己莹白如玉的脚丫子,撇了撇嘴,他一开始倒水不就好了,干嘛来抓自己的脚腕。
不知过了多久,等到裴慎终于从浴房出来时,柳明月早已洗完,闭着眼严严实实地盖着被子,躺在了床上。
裴慎将地上的红木盆端起,去浴房里将水倒了,再次回到床边,将地上的铺盖重新铺好。
其实他听得出来,柳明月的呼吸不够平稳,还没有真正睡着。
但她装睡恐怕就是不想再与自己说话,便也没有揭破,本想去熄灯,却又想起今夜红烛是不能吹的,便又走回来也躺了下去。
新婚之夜,虽然睡在同一屋,却是一个在床上,一个在地下。
但是对他而言却已经是从前不敢想的奢望。
白日里忙了一整天,饶是裴慎,也觉着有些累,所以闭上眼没多久就睡着了。
等到夜里又一次醒来,却是眉骨上的伤口又在跳痛。
裴慎看了一眼红烛,已经燃 了大半,恐怕已经是半夜。
他感觉自己身上重了不少,发现是柳明月翻身睡到了床畔外侧,身上的被子有一半都顺着床边滑落了下来,盖到了他的身上。
如今还没有入夏,夜间是有些凉的。裴慎怕柳明月会冻到,便爬起来,打算将那被子重新给柳明月盖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