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翅膀和双腿都以非常奇怪的形状扭曲着,脱落的羽毛散落满地,被血液浸透。巴掌大的一只小鸟,显得十分可怜,已经奄奄一息。
灵瑾小心翼翼地将小芝捧出来,仔细地护在怀里。
“翼骨断裂,附肢骨折断,鸟喙似乎受过重击,破损了一部分,爪指甲全部脱落。从受伤的情况来看,对方原本似乎是想毁掉她人身的手,但她为了保住双手,在原形比较不利的情况下依然提前恢复了原身,结果受到了其他的折磨。”
在返回凤凰宫的路上,大夫对灵瑾汇报小芝的伤情。
她叹了口气,道:“翼国至少数千年里没有普通翼族被凤凰袭击的记录了。凤凰毕竟是翼国的神族,如果没有巨大的修为优势,普通的翼族单枪匹马遇上凤凰,非常难有取胜的希望,连顺利的逃跑可能性都十分渺茫。
“她已经做得很不错了。我听其他卫兵说,她对那座山应该比对方熟悉得多,逃跑和躲藏的位置很巧妙,因此避开了大部分最严重的袭击,并让对方最后放弃在黑夜里找她。若非如此,可能现在的情况会更糟糕。”
灵瑾沉默地听着。
过了很长时间,她才问:“那小芝她……以后还可以恢复吗?”
“要仔细检查过才能知道,也看个人的恢复能力。”
大夫叹了口气,说:“肯定需要休养很长时间,不过目前看来,她运气还算不错。我刚才简单看了一下,她最严重的伤势,离完全不可逆的程度都正好‘差了一点点’,就像冥冥之中受到什么保护似的。”
等听大夫说完情况,灵瑾又走回小芝身边,守着她。
小芝这会儿恢复了一点意识,见灵瑾过来,便虚弱地问:“公主,碎天弓出事了吗?”
灵瑾说:“没有,碎天弓好端端的。”
小芝道:“对不起,公主,牌子还是被昌文抢走了。我没有保护好公主给我的东西。”
“那只是牌子。”
灵瑾不敢触碰浑身是伤小芝,只能轻轻地说话。
“你现在好好休息。”
不久,小芝累极,沉沉睡着了。
灵瑾在她身边,轻轻道:“对不起。”
对不起,没有保护好你。
灵瑾的气质在其他人眼中,一向有些高山白雪似的清冷,此时她安静地站在小芝身边,更显得难以亲近。
良久,灵瑾才找了卫兵,说:“等到凤凰宫以后,立即请其他医官过来帮她疗伤。小芝的父母兄长都可以留下陪她。”
卫兵说:“是。”
之前,因为小芝半夜还未归家,小芝的父母还有哥哥向阳都一直在山上找她。灵瑾带着卫兵上山的时候,碰到了他们。
不过,小芝为了躲避昌文,一直不敢出来,更怕昌文没走,反而连累家人,也不敢出声,因此没能与他们会面。
交代完小芝的事,灵瑾稍稍停顿,然后说:“你们自行回凤凰宫,让车子行得稳些。我先飞回去看看情况。”
言罢,灵瑾化成原形,拍起翅膀,一下子往凤凰宫飞去。
灵瑾回到凤凰宫的时候,昌文已经被关了起来。
灵瑾走到南门,到鸣凤台附近的时候,碎天弓的弓灵慢悠悠地双手抱胸站在鸣凤台下,似乎是在看热闹。
他看到灵瑾回来,慢慢扫了灵瑾一样,说:“不错,气势有些变了嘛。”
灵瑾不知道弓灵指的是什么,她一步步走到凤凰宫内,神情冷凝,只觉得有一团火在胸口烧,让她感到愤怒而痛苦,迫切地想要宣泄出来。
听到弓灵的话,灵瑾莫名地说:“什么?”
弓灵笑笑,道:“没什么。不过你现在这样,想要再用碎天弓,还不到火候。”
灵瑾说:“不用,割鸡焉用牛刀。”
她瞥了弓灵一眼,她第一次知道原来弓灵可以离碎天弓本身这么远,碎天弓还在鸣凤台上,他却站在鸣凤台下了。
不过眼下,灵瑾并未太在意这个,大步走向昌文。
昌文被挪到凤凰宫内部,卫兵们找来一个特殊大铁笼,将他关在里面。
这个铁笼设有术法,灵族被关进去以后,都无法保持人身,只能以原形之身被囚,仿佛待宰的禽兽。
灵瑾走到昌文面前。
在昌文眼中,只见一个清冷的白衣少女,拿着机关弓,一步步逼进自己。
她脸上没有丝毫笑意,白色的耳羽像云峰上无法融化的寒雪。
不知是不是因为被固定在原形不能动弹,昌文感觉今日的灵瑾看起来和平时不同,明明是个小型翼族,气势却惊人得可怕。当她靠近时,他竟不自觉地生出了一丝畏缩的感觉,本能地想要逃跑。
……这是白鹤的感觉?不,好像不是,其他的白鹤无法让他感到这么可怕,更何况灵瑾是小那么多的混血。
没等昌文想明白,灵瑾走到铁笼前,定住脚步。
她说:“昌文,你是不是认为,我这个小型翼族都能拉开碎天弓,你身为凤凰,自然更有资格去碰碎天弓。如果能打开碎天弓,你就不再是一般人,对普通人做的事,自然不会有人再计较?”
昌文原本莫名对今日的灵瑾有些畏惧,但听到她说的话,他又想起自己是凤凰,气焰不自觉地嚣张了几分。
他冷哼了一声,说:“我只是想要有个机会试一试而已。自从将碎天弓从祭天台拿出来以后,你就一直把它看得这么紧,其他人就算有能力开弓,也没有机会尝试,谁知道是不是真的只有你一个人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