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沈惊晚进去的时候,谢彦辞已经脱了金甲,站在金甲面前,就那么看着金甲,默不作声,也没有动作。
好半晌只见他双肩耸动,头贴住了金甲的甲面,寂静的室内渐渐有了清清浅浅的声音。
沈惊晚端着药,走了进去,她将药放下,看着谢彦辞的后背,犹豫了片刻,张口道:“咱们先上药吧。”
谢彦辞没有动。
沈惊晚也不靠前。
这么多年,谢彦辞恨谢老侯恨了十几年,他也就同谢侯针锋相对十几年,忤逆谢侯十几年。
父子两的情分全部因为高氏进门的那一日彻底土崩瓦解。
外界流言蜚语甚嚣尘上,笑称谢家父子俩上辈子必定是仇人,这辈子才能这样做对,落的父子情分一点不剩。
加之高氏似有若无对外传出的谣言,更加坐实谢彦辞的不孝。
沈惊晚也一直以为谢彦辞恨极了谢侯,若不是看到现在失魂落魄的谢彦辞。
她才后知后觉得明白,打断骨头连着筋,谢彦辞也许并没有那么恨谢侯,他只是恼谢侯当年的所作所为,恼在他心里已经没有了自己生母的位置。
恼他为人夫却没有尽到应有的责任,恼他不应该在他亡妻忌日迎高氏进门。
其实过不去的一直是他自己。
他不肯放过自己,也不肯放过早已忘了亡妻的谢侯。
沈惊晚就这么静静的等了很久,等的沈惊晚端着药快要双腿发麻的时候,外面有人进来了。
那士兵瞧见沈惊晚还没给谢彦辞上药,连忙走上前要去帮谢彦辞上药。
只听谢彦辞阴沉沉的吐出两个字:“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