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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笑了起来,一声接着一声,带着说不出的诡异与苍凉。

他仰头大笑,身边跪在地上满身是伤的士兵缩了缩脖子,惊恐地往后躲了躲。

他们只当燕君安在恼火今日没有将他说的那位主带来。

燕君安停止了笑意,长长的吸了口冷气,眼神中带着锐利的光芒,不再是那个藏拙的燕先生。

或许,他从来都不是燕先生,只有在沈惊晚的面前,才是那个温其如玉,将丑恶的灵魂掩埋的燕先生。

他心里的最后一抔净土,早在沈惊晚出现的前一夜,消失的一干二净。

他想,若是沈惊晚早些出现,或者,他的生活没有尽毁,他或许还会是那个干干净净,手执书卷,满身温润气息的安卫洲。

梦想着长大后,教书育人,成一名两袖清风的教书先生的安卫洲,也许在家国危亡之际,也会手执长枪,对准敌人的头颅,抛洒最后一腔热血。

可是没有,上天没有眷顾他。

夺走了安家上下百余人的性命,给他父亲同上叛国通敌的罪名。

于刑场上受尽众人唾骂,谴责,所有污秽之言。

而他看的清清楚楚,如同一条狗,满身脏污,藏在人群中。

周围的人带着满腔的怒火,冲高台上的人砸着石头,义愤填膺,好像每一个人都是正义,都是光明。

砸的他们头破血流,仍旧不能泄愤,大声地辱骂着,杂种,阿物,胡乱的骂着。

他咬着牙,不敢发出一丁点的声音,双手绞住破烂的衣物,眼睛蓄满眼泪。

那一刻他发誓,总有一天,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要付出代价。

当行刑牌丢在地上,刽子手抽出砍刀,白光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