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传来铁甲相撞发出的摩擦声,叮叮当当,如珠落玉盘,细碎又雄浑。
一抬脚,直接背手飞身上了深宅屋檐。
他太熟悉沈家的布局,东院是大夫人与卫国公的住所,穿过一道耳门走过九曲折桥就是东厨。
东院西侧的过水阁旁的园子是沈惊晚的住处,沈延远的园子与沈惊晚对着,都在东院里头,西院偏小,临着花园。
斟酌片刻,终于还是朝着亭台阁楼的东院去了。
府宅内灯火渐暗,草坪上摆满了烛台,引路一般的路灯,宅内一片静谧。
他缓缓跃下屋檐房舍,莫名觉得自己像个毛头小贼。
值夜的守卫靠墙蹲坐,或倚墙面酣睡,凉亭中石桌上还铺着酒壶,略微蹙眉,如此便是招致贼人小奸引盗也无所知,直到走过凉亭,快过了院子时击了块卵石震醒那几名守夜。
直至走到沈惊晚窗前,他终于停了步伐。
谢彦辞也不知自己今夜为何愁绪如此之多,只是心里有个声音很清楚的在催促他每一个动作。
他没有过多干涉,任由那声音发号施令。
他在夜晚总是不够冷静与清醒,就像贺游说的,矛盾至极,没人看得懂他。
衣衫被打湿的地方由风袭过微微发凉,屋内烛火黯淡,他脑海中呈现出沈惊晚安静的睡颜。
遥记得小时候,他在书房看书,沈惊晚总是守在一旁,安安静静,从来不会打扰他,许是怕招他厌恶。
春日晴好,阳光温润,照的她整个人懒洋洋的,缩成一小团,脱了鞋软趴趴的趴在榻上,安静的像只倦懒的小猫咪。
阳光下的小丫头,好像散发着奶香,他一直在想她到底是不是奶香味儿的。
忽然门发出“咯吱”一声,在黑夜中如同巨响,却叫谢彦辞心微微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