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如此众目睽睽之下,陈少安下不来台,他忽然失去理智一般,不仅不走,还要往石阶上去,众人见他怒气冲冲的模样,皆是退避三舍,不时有官家朝这边窥视,有人顿足注目,眼神带着探究与好奇。
燕君安的笑意忽而消失,眼神渐渐浮上旁的深意。
谢彦辞看的清清楚楚,他指尖动了动,忽然扬声对着陈少安的背影道:“回去吧。”
那双冰冷的眸子中漆黑一片。
燕君安蹙了蹙眉,抬眼看向谢彦辞,双眸暗流涌动,但是谢彦辞知道,那绝非谢意,是杀意,是一种经过凛冬,经久不消的杀意。
燕君安眸子颤了颤,变回原先的一派作风,嘴角笑意清浅,仿佛刚刚不过是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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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我说,就是燕先生太好脾气,要是我,早给他抽一顿,让他知道我姓甚名谁不可!尊师敬长都不懂。”
文时月和沈惊晚撑着需要席地而坐的毯子,缓缓平铺在草地上。
顾卿柔蹲在一旁的溪水里舀水,往彩陶尖底蓄水罐中装水,她扭头鄙夷的哧了文时月一句:“是你,若是你 ,别说抽他一顿,恐怕你连他脖子都够不着。”
“你这个人真烦!我又没同你说话!”若不是手上有毯子,文时月恐怕又要去打顾卿柔。
燕君安竟然没带他们去菩提山庄,不仅如此,小厮丫头也都各自被打发回了府,只吩咐何时去接各自主人。
众人虽然心里诸多怨言,但是方才陈时安那么一闹,他们谁也没了敢闹事的心思,平白挨说岂不是丢人?
加上此时曲溪这里也有不少生了火的私学在此踏春,他们也不好丢了官学的派头。
周围也有不少佳人才子出来踏春,争着好时节,赢得满袖春。
燕君安为他们每个人都分了活,沈惊晚和文时月铺毯子,整理周围,顾卿柔蓄水,然后负责烧水。
孟舒正在择菜,死死的盯着沈惊晚的后背,她总觉得这位新来的教习好像和沈惊晚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