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下来着实没几个人受得住。
索性休整一夜后,所有人的脸色都好了不少,他们这几日看着野菜和野果撑着,但仍越来越口渴。
每日走山路走得多,身上往往都是大汗淋漓。
吃进去的那点野果和野菜,早就不够补充他们所缺失的水分了。
到现在每一个人都嘴唇皲裂,眼睛发红。
那模样说是哪里出来的难民都不为过。
宴姮和宴顾还都是公侯之家出来的公子小姐,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苦头,但这两人性格坚毅,唐昭没从他们嘴里听到一句抱怨之语。
只一次,宴顾喃喃说过一句:“原来那年西边大旱,那些灾民便是如此走入京城的。”
唐昭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不知道那年指的是哪一年,西边又指的是哪里。
甚至于她活了这么久就没经历过干灾这样的事。
但她去过沙漠绝地,在那里迷过路,也曾差点干渴至死。也在书上看过那些古时候干旱而使得百姓民不聊生,更有易子而食的人间惨剧。
换一个角度来说,能让宴顾这样身处高位的人,经历百姓之苦,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感同身受的,才能真切明白天下黎民需要什么。
作为一个出了万木山就必须要融入这个时代的人说,唐昭觉得这是一件好事。
随后的两天,众人越发痛苦。
好不容易到了第六日,再需赶一天的路,便终于要到了。
此时已有不少人因严重缺水,导致出现头晕目眩,发热心悸反应迟钝的现象更严重的甚至产生了幻觉。
唐昭竭力保持着自己的头脑清醒,对于有人一遍一遍来问她还需要多久才能找到水,她前所未有地有耐心,不厌其烦地回答:“快了,再有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