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说话?”尤瑕笑着扭头看他,“怎么,让你洗个碗,委屈成这样。”

“对,委屈。我们在上面的,除了忙男人,怎么能洗碗。”遆景贫嘴,抱过来的手却充满了怜惜疼爱,还有压不住的微微颤抖。

那不是清水洗过后的手,干涩、烙着斑驳印记,带着一层薄薄的灰尘,这双手刚才是怎样用力的按着树木压抑脾气,尤瑕似乎就在他掌纹触在手臂的一瞬间就都看到了。

他心里叹了口气。

遆景抱着他,目光不敢在他身上停留,只兀自放在远处黑魆魆的树林,仿佛望着尤瑕过往黑暗的生活,没有一丝光亮。

即便这样,已经让他心痛,他不敢看他的脸。

他抱着这样一个随意不羁的人,竟然不知道他伤痕累累,落满残霜。

遆景想起那天在坟前的尤瑕,笑的恣意坦然,泼洒自然从容,看着眼前的墓碑,仿佛所有的伤痕早就被埋在了墓地里,那不想提起的绑架缄默在沉默的野外。

遆景心有担忧,但也不想他再想起。

只是他没想到,他轻描淡写提起的绑架,就是身前的人所致。

尤瑕随意的笑,遆景知道他是真的不在乎了。

可越是这样,他越是替他难放下。

凭什么?凭什么遭受了这些?还要自己风轻云淡的放下。

“瑕哥。”遆景喊他。

“嗯。”尤瑕也随着他,目光再次回到远处林子。

漆黑的眸子映着森黑夜晚,平静,沉默,像深夜的大海,即便真的波浪汹涌,也都淹死在了安静和黑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