遆景放在他背上的手顿了一下,离开想要拉他站起,尤瑕却抬手拽住了他衣角,拉得遆景身体贴在了他脸前,随后尤瑕弯腰抱住了他膝盖,头放在他的腹部,闭上眼,什么也没说。
遆景看着他闭眸的侧脸,脸色白皙干净,眼睛的轮廓下落着睫毛的阴影,透着一丝罕见的脆弱,嘴唇下是红色的一道痕,唇角挂着淡淡的疲倦,仅仅是单纯的闭着眼,就透露着他的诸多痛苦不安烦躁等情绪,传神的像个古典雕塑。
遆景叹了口气,将手心放在了他乌黑的头发上,轻轻梳理着说:“这样弯腰舒服吗,站起来我抱着你。”
尤瑕纹丝不动,只有勒紧在腰上的手表明遆景的话他听得很清楚。
遆景虽然不了解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看着走廊上来回走着一脸幸福的孕妇,听着刚才他们的只言片语,也大概能推测出发生了什么。
遆景看着他黑色发旋,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只陪他安静的度过这段需要用沉默去舔舐伤口的时光。
不知过了多久,尤瑕站了起来,神情已经复归平静,看到遆景还意外地愣了一下,然后扭头看了下外面时间说:“不早了,你回去睡吧。”
遆景:“我不困,陪你去洗个脸?”
尤瑕点了点头,两人一起去了走廊中间的卫生间,尤瑕在水龙头前用冷水灌脸,遆景靠着池子看他动作,在他关了水龙头后,递了片纸过去。
尤瑕眼角带着水珠,看了他一眼,接过纸巾擦完脸,说:“走,回去。”
他像一个老化机器,虽然表情已经风平浪静,但说什么做什么都还有些一顿一顿。
病房里尤洁已经又睡去了,邹高翰坐在凳子上安静凝视她,看到尤瑕回来,知道他不会走,指了下里面的陪床:“你们凑合着窝那里睡,我坐这陪你姐姐。”
“不用,我们坐外面,床你睡。”尤瑕说。
邹高翰看着他没动。
尤瑕蹙眉:“你想我姐明天醒来看到你这样子?”
别说尤瑕精神不济,邹高翰比他还可怕,三十多岁的人像老了十几岁,原本意气风发的精神状态,从尤洁得病到现在,已经变得沧桑衰老了,更别提今天的突发状态,更是让他看上去惨淡的吓人。
刚才尤洁意识不清,明天要看到他这状态,心里又该作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