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几个字传入昭衍耳中,他的心像是被一只手用力揪了下,却见萧正则嘴角竟有一丝微笑,随后那颗头颅重重垂下,再也未能抬起。
跪着的尸身正对神像,殿内烛火倏忽跳跃了一下,那一瞬间光影交替,似是神像睁大了眼,又很快闭上。
这一条至死方休的路,总算到头了。
“呛啷”一声,昭衍手里的剑落了地,溅开星星点点的血花,昭衍整个人向后跌去,顺势探出唯一能动的左手,为尹湄解开了穴道。
“小昭!”
尹湄穴道初解,顾不得肢体僵硬麻痹,伸出那双伤痕可怖的手将他抱在怀里,两个人一起倒在地上,她给昭衍当了垫背,却觉得怀里这个人比隆冬时节的地砖还要冰冷。
萧正则虽然在最后关头手下留情了,但昭衍的伤势极重,用唤生丹和金针刺穴强催功力的后患也在此刻爆发了出来,他在尹湄怀里哆嗦得像只快被冻死的小狗,却还扯起嘴角对她笑:“湄姐,没事了,你别怕啊……”
尹湄紧紧抱着昭衍,刚要开口却被他抢了话头,只听昭衍道:“湄姐,刚才我们说的话,你都听见了吧……那封信,你先别管是什么,我用油纸包了埋在西坡平潮兄的坟茔前,你砍下他的头颅,去把信拿了,一看……你就都知道了。”
“我们一起去!”尹湄咬紧牙关想带着他起来,可昭衍一点点掰开了她的手。
“听雨阁这次之所以急着动手,是因为狗皇帝得了重病,但这件事……”昭衍把自己所知的一切都说了出来,“你拿到信后,别急着下山,找个安全的地方先躲着,等……”
“那你呢?”这三个字尖锐得破了音,尹湄的身子抖似筛糠,“等江烟萝来了,让我躲在暗处看她杀了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