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驾,拿包针线。”
一位年轻男客站在门外,风雨突然大作,使他的声音有些模糊不清。
男人手里的粥还剩下半碗,妇人将手里的衣裳胡乱往柜台上一放,弯腰从底下取了针线包出来,就着一线将昏未暗的天光,忍不住多看了客人两眼。
素白伞面压得很低,她只能依稀看见小半张清瘦苍白的脸。
男人少有会做针线活儿的,何况他如此年轻,瞧着也不似娶了亲。
这些念头只在妇人心间盘旋了片刻,她见客人站在门外不进来,便主动上前将针线包递出去,接过对方给的铜钱,目光不经意落在了那截露出来的手腕上,发现袖口像是被什么利器割裂了,可没等她细看,那只手便收了回去。
一如来时那样,客人悄无声息地走了。
看来是要补衣裳吧。妇人心里想着,这才发现门口的老者已许久不作声了,一双浑浊的眼睛瞪得很大,直勾勾地望着客人远去的方向,手里粗制劣造的旱烟杆子几乎要被他捏断。
男人喝完了粥,坐在板凳上逗儿子,妇人只好走出门去,弯腰在老者耳畔道:“爹,雨落大了,该坐进来咯!”
“血……”
干裂的嘴唇颤抖了好几下,老者从牙缝间挤出一个字。
妇人一愣,只见老者将烟杆抵在了左手小臂上,神色惶恐地道:“他手上这里,有血!我瞧见了,这么长!血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