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正风死死盯着他,独眼中满是血丝。
“乌 勒使臣态度模棱,以建王为首的一干宗亲动作频频,你既然自恃身份,就该担起责任来,我让你盯紧他们,将这帮人在京中经营起来的关系网调查清楚,不是让你玩 忽职守,跑来这里跟我耍性子的。”萧正则的手指轻敲桌面,“账册礼单、明信密函、上下传令……等你将这些东西拿到手,再来砸我的茶具不迟。”
这番话说得轻描淡写,落在萧正风耳里却比任何尖酸刻薄的话都要难听,当着江烟萝的面,他到底是强压下了怒气,冷冷道:“不必你提醒,把我的人放了。”
“你的人?”萧正风反问他,“礼部右侍郎陈敏,永安十二年进士,食君禄受君恩,不论生死都只能是陛下的人,怎又成了你的人?”
“你——”
不 等萧正风说话,他又道:“你太岳父张尚书是吏部天官,可惜年事已高,再过一年就要致仕,而你岳父为官平庸,此生难晋三品之列,于是你这些年花了不少钱在寒 门士子身上,陈敏算是其中最有出息的几人之一,你对他十分看重,不惜借用侯府的人脉将其推上礼部右侍郎之位,舍不得这枚棋也在情理之中……但,别忘了你不 仅是庆云侯世子,更是紫电楼之主,当知听雨阁的规矩,任何人犯进了暗狱都不可能全身而退!”
这一番话字字刺心,萧正风脸色巨变,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之人。
他知道!
他竟然都知道!
“陈敏身为男子又是外臣,连后宫中人都不知道太后娘娘假称重病之事,他又是怎么知道的?”萧正则嗤笑一声,“这次我只让惊风楼拿了他,再有下回……你也不必坐在紫电楼的主位上了。”
萧正风只觉得自己的面皮都被他扒下来踩在了脚下,他缓缓攥紧双拳,感受到左手缺失的那根指头,心中恨火几乎要化为熔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