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变只在眨眼之间,昭衍身在半空,一手抛飞江平潮,一手抖开天罗伞,旋身扭转如斜燕,伞面逆风倒卷,只听“叮叮叮”锐响不绝,也不知这一霎挡落了多少飞箭。
他臂力过人,只一挥就把江平潮抛出了数丈开外,后者凌空一个鹞子翻身,头下脚上,刀锋扫荡,流矢暗器甫一近身便被凌锐刀气劈碎。
转瞬后,江平潮单脚猛踏飞石,借力向下一翻,落在了一棵歪脖老树上,双目扫过遍地狼藉,但见马匹或死或疯,人血与马血混合难分,染红了湖边草路,不知从哪杀出的黑衣人拉开数张刀网,如狼似虎般扑入人群,无论是人是马,皆挥刀猛砍,血水飞溅,惨呼不绝!
“散开!”
江平潮厉声大喝,好在他们此行所带的人皆非庸手,最初的混乱只有短短几息间,得了他一声吩咐,所有人便如烟花四散,以疯马为盾,迅速从刀网阵里突围出去,待江平潮持刀落地,他们又悉数靠拢,旋即在他周围布成守阵。
昭衍手持藏锋,飞羽般轻飘飘落在了一截树枝上。
江平潮大喝一声:“是哪条道上的朋友?”
那些黑衣人无一应答,眼见先机已过,他们便如饱食狼群般毫不留恋地丢下了满地尸骸,迅速散至两边,空出了一条血路。
飞箭已绝,水雾未散,血路尽头走出一人。
江平潮双眼微眯,此刻天色昏沉,他借着四下余火,勉强看到了一抹红白。
缟素的白,鲜血的红。
这人现身一刹,阴寒刺骨的杀意也随风而至。
枝头上的昭衍忽然心头一凛,他左手握住伞柄,右手缓慢无声地抽出了细剑。
江天养的脸色也凝重起来,手背青筋扭动,刀上寒芒吞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