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我别无选择。”昭衍一字一顿地道,“我这一生不求功成名就,只要一个恩仇有报,而这十八年时间证明了一件事——当今皇位一日不换人,飞星案一日不可能沉冤昭雪。”
闻言,步寒英眼中掠过一抹锋芒,旋即又消融在平静如水的目光里。
磅礴压迫的威势于顷刻间消弭殆尽,昭衍顾不得拭去额头渗出的冷汗,只见步寒英冷下了脸,断定道:“你都知道了。”
昭衍反问道:“师父以为,弟子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东西?”
步寒英沉默了片刻,他看着眼前人一如当年的执拗眼神,五年光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昭衍的确改变了很多,可有些属于薛泓碧的东西从未变过。
“不,从来没有什么该不该。”
步寒英从椅子上站起身,他来到昭衍面前,抬手比了一下,难得笑道:“何况,你都快跟为师一般高了,早已不是无知的稚子少年。”
说话间,他轻轻叹出一口气,鬓边的霜色似又多出几许。
昭衍一路行来,早已憋足了满腔怨愤,却在看清烛光映华发的刹那哑了声,剩下那些伤人伤己的话再也说不出一个字了。
任是天下第一人,亦不能脱胎换骨,血肉之躯非金石,终有老去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