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衍自知理亏,却不想步寒英压根没训斥自己,而是道:“脱衣服。”
“……师父?”
步寒英盯着他的右臂,惜字如金地道:“脱。”
昭衍被他这一眼看得头皮发麻,只觉得自家师父这一刻的气势比之当年傅渊渟也不差了,几乎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实在不敢有半句废话。
屋里有地暖,他脱了上衣也不觉得冷,只是步寒英的目光仿佛冰刀霜剑,一寸寸刮过他身上每一道疤,令昭衍都有种夺路而逃的冲动。
好在步寒英终是没动手。
他似乎数清了弟子出去一趟多出了几道伤疤,将搭在手边的干净斗篷扔了过去,这才问道:“还疼不疼了?”
昭衍快速想好的满肚子说辞都卡在了喉咙里。
他垂下眼,有心想要说几句好听的话,到底是没能忍住,沙哑地道:“当时很疼的,我怕得很。”
屋里一时间变得无比安静。
直到步寒英开口道:“下山之前,我对你说的话可还记得吗?”
昭衍喉头一堵,双手缓缓攥紧成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