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月不见,步寒英的身形音容未有变改,只是有些难掩的憔悴,偶尔发出一两声轻咳,并不算严重,却让昭衍一颗心都揪了起来。
方才那些胡思乱想霎时没了踪影,昭衍疾步过了桥,径直来到步寒英面前,围着他仔细打量起来。
步寒英只觉得他左转右转如穿花蝴蝶般扰人,直言道:“只是偶感风寒,并无大碍。”
昭衍却不肯相信,如步寒英这般登峰造极的大宗师早已不避寒暑,他在寒山潜修时经常见到步寒英赤着上身在雪地里练剑,甚至盘膝在冰瀑下打坐整日,区区风邪哪能将他击倒?
见步寒英不肯说,昭衍自有办法,也不徒费口舌,只牵着对方衣袖一角,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
步寒英最是面冷心软,寒山的孩子们若想央他点事,但凡不过分的,他总是撑不过几回合就会点头答应,这法子屡试不爽,连心智不全的白知微都学会了,昭衍看过不知多少次,早已无师自通。
果不其然,步寒英见状叹道:“你都多大的人了,还作那小儿态?”
昭衍在步寒英面上是从来不肯要脸的,闻言也不觉羞。
步 寒英奈何不得他,左右也无甚难言之处,便道:“朱秀禾被擒之后,青狼帮自知行迹败露,索性举众投了乌勒,他们在呼伐草原上烧杀劫掠,不少小部族都遭了灾, 雁北关的周大帅与我合计,联手围剿这伙恶贼,一忙活便是两三月,另有各方细作闻风而动,寒山地处兵家必争之地自不可偏安太平,我重新布置了四方防线,把四 绝地也纳入警戒之内,疲乏之余染了些风寒,不算什么大病。”
昭衍这才安了心,旋即难免惊讶,想不到仅仅数月过去,连四绝地都被纳入了寒山地界,恐怕自己才出雁北关,行踪已落在了步寒英的案头上,无怪乎他会提前在此相候。
似是看穿了他的心思,步寒英又道:“我命人在天女河畔接应,不料候到申时仍不见人,你既然放着大道不走,想来是不愿声张,我已对知情人下过封口令,今夜只我在此接你,不必担忧旁人耳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