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烟萝向来体贴人意,这回却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她在方咏雩身边跪坐下来,看到他那身血污凝固的破烂衣衫,强忍的泪水终于落下,问道:“表哥,你怎么样了?你疼不疼?我给你带了伤药来,还有些吃的……姑母知道我要来看你,亲手给你熬了粥,你、你喝一碗吧。”
她语无伦次,嗓子越说越哑,到后来已不能成声,方咏雩有心给她擦擦眼泪,又想起自己手上还有血痂,连忙把手放了回去,苦笑道:“阿萝,我没事,你怎么来了?这里,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啊。”
侍女已经把篮子里的东西一一摆放出来,江烟萝先取了一盅温水,把自己的手帕浸湿了,一面不容拒绝地擦拭方咏雩脸上和手上的污迹,一面道:“他们都想来看你,又不能来,只能由我来了。”
方咏雩躲她不开,只好任她动手,那张素白的帕子很快变得脏污不堪,盅里的白水也被染成了淡红色。
等江烟萝给他擦净了手脸,方咏雩这才道:“你也看到的,我现在没什么大碍,赶紧回去吧。”
江烟萝见他执意要赶自己走,正要说些什么,旁边的侍女已经冷笑出声,开口竟是低沉的男子声音,道:“若不是有些话要问你,谁稀得来看你吃牢饭?”
方咏雩浑身一震,脑袋立刻转了过去,动作之大几乎扭到了脖子。
摆好了最后一盘点心,“侍女”大喇喇地坐在了石阶上,姿势豪迈如大马金刀,再搭配那身清丽文秀的装扮,当真是怪异得令人不忍直视。
方咏雩盯了对方好一会儿,才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来:“昭……衍?”
“侍女”眼皮一掀,没好气地道:“你又不是没见过我扮女人,至于这样大惊小怪吗?”
方咏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