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你现在傍上了听雨阁,算是背靠朝廷,只要你没跟傅渊渟一样做那天下之敌,他们就不好动你。”玉无瑕捡起大氅递过去,眉眼轻抬,“要说给人当鹰做犬,你可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玉师叔谬赞了。”周绛云一手接了大氅,另一只手却握住了玉无瑕的腕子,如获珍宝般将之抬起,只见那素手在烛火下莹润如玉,每根手指都似葱根般齐整细白,指上未染蔻丹,却已胜过了人间姹紫嫣红。
这个女人早已不再年轻,却还跟他记忆里那样美得摄人心魄。
周绛云似是看得痴了,低头要轻吻那近乎剔透的指尖,却听玉无瑕笑道:“我这手早上刚淬过毒,周宗主是活腻了吗?”
她的红唇是那青竹蛇儿口,玉指是那黄蜂尾后针,周绛云却连一丝犹豫也没有,轻轻在她手背上落下一个亲吻,仅仅片刻的温存,那只手便如蝴蝶一样从他掌心飞走了。
玉无瑕抽出一条丝帕擦手,她擦得漫不经心,却连指缝也没放过,淡淡道:“傅渊渟已死,你少了个心腹大患,以后大可以高枕无忧了。”
“玉师叔真不打算回来了吗?”
“我这个人走出的路,从不回头。”玉无瑕嗤笑一声,“倒是你,好自为之吧……这一代的姑射仙年纪虽小,却不是好对付的主,你要拿糊弄严荃那套敷衍她,当心阴沟里翻船。”
周绛云诚恳道:“我晓得了,多谢玉师叔回护。”
“没有下一次了。”玉无瑕漠然转身,“以后记得叫我‘玉楼主’,至于其他……既已断了,不必再续。”
那条丝帕飘飞落地,被她毫不留恋地踩了过去,如同踩下了一段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