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寒英仍是一声不吭,手下未松。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骇住,谁也不敢上前,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垂死挣扎的魔头似乎拼尽全力,要从步寒英肩头撕咬下一块肉来。
实际上,步寒英只感到了一刹那的疼。
傅渊渟半张脸被他肩膀挡住,声音微弱如呓语,在他耳畔喃喃道:“平康十三年……葫芦山顶……情同手足……”
——“平康十三年庚寅月壬午日,蕴州葫芦山顶清虚观。”
——“在下傅渊渟。”
——“在下步寒英。”
——“我二人意气相投,于今日在此结拜,灵官作证,天地为盟,结兄弟之谊,誓约情同手足,生死相托,今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一生相扶不相负,倘若有违此誓,背信弃义者当受天诛地灭,神灵不佑,不得善终。”
鲜红的血,苍白的雪,逐渐在脚下混成一堆。
一滴眼泪无声淌过步寒英的右边脸颊,他闭上了眼。
“……寒英,这一剑叫什么?”
步寒英低声道:“……参商,酒成之日也是剑成之日。”
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注2)
最后一截剑刃没入胸膛,剑柄抵在两人胸膛之间,如同他们半生至死也迈不过去的那条鸿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