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荃虽然武功平平,却有一张七尺不穿之脸皮,这句讽刺对他委实不痛不痒,笑道:“只要傅宗主愿降,在下担保你二人平安上京。”
换言之,等进京之后是生是死,就全看自身造化了。
“你知道惹怒了我会有什么下场吗?”傅渊渟长鞭垂地,如同一条蓄势待发的毒蛇,眼神也似蛇一样阴鸷。
陆无归与他眼神对上,只觉得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他还记得当年傅渊渟坐镇补天宗时的模样,有一个叛徒被抓回总坛,在众目睽睽下被玄蛇鞭绞断手脚筋脉,然后丢进放满蛇虫的棺材里,外人看不到里面的惨状,只能听见惨叫和指甲拼命抓挠木板的声音,整整响了一夜。
“我只知道,你若不束手就擒,他会死得很惨。”四下死寂之时,杜三娘突然开了口,她一手捏着刀,一手从薛泓碧肩头滑下,但闻一声令人牙酸的骨骼怪响,薛泓碧咬破了唇硬是没吭声,左边手臂已被拗断,肘部以下扭曲地耷拉着。
绕指柔,从来就不是只能用于杀人的武功。
杜三娘的手按在了薛泓碧腰椎处,她抬头望着傅渊渟,语气平静:“下一次,我废他半身。”
傅渊渟握鞭的手松了又紧,看向满头冷汗的薛泓碧,摇头道:“孩子,我救不了你。”
“……走。”薛泓碧舔掉嘴上的血,艰难地挤出一句话,“以后,替我报仇。”
他说话间,杜三娘的手在腰椎上轻轻一点,没有使劲摁下去,却像是一根针猛然扎下,疼得他几乎站不稳。
傅渊渟想,真是跟你亲娘一个德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