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会再见到的。”秦歌笑着站起身。
申夜没想到会得来这么个回答,一时有些疑惑,但看着秦歌并不打算细说的样子,也就暂时抛开来不想。
“对了,”申夜忽然想起了什么,脸上难得露出几分狡黠,“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你叫秦什么呢,你这条子递的,不专业阿。”
秦歌回忆起了自己那张只有电话号没有名字的餐巾纸,扶着额头闷笑一声,“抱歉阿,第一次递,业务不熟练。我叫秦歌,秦始皇的秦,唱歌的歌,秦始皇爱唱歌,很好记吧?”
“秦歌,”申夜重复了一遍,“很好记,也很好听。”
听着自己名字从申夜嘴里念出来,秦歌也不知怎的,就觉得心跳快了几分。
而申夜呢,还沉浸在秦歌说这是他第一次给人递条子的愉悦中呢。
毕竟司机还在,申夜也不好意思让人等太久,两人又说了两句,申夜便准备上楼。
秦歌放心不下,一路推着申夜到了电梯间。电梯停在十二楼,秦歌陪申夜一起等,两人都没说话,看着那数字一下一下的往下跳。
申夜从没觉得等电梯是件这么难熬的事儿,他压下了自己心中短短两分钟九九八十一次想要把人邀请回家坐坐的羞耻念头。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申夜说不上心里浮着的是解脱还是遗憾,转着轮椅进了电梯,和申夜挥手告别。
秦歌看着电梯门一点点合上,长长出了口气,他不知道申夜怎么想的,反正他是有点儿遗憾的。
罢了,以后多的是机会,秦歌这么安慰着自己,走出楼上了车。
申夜进家门儿的时候,已经是快三点了,明天早上七点半就得起床上班儿,但这会儿依然是精神的厉害。
申夜叹了口气,弯下腰有些吃力的给自己换好拖鞋,转着轮椅进了洗手间,脱了上身穿着的衬衣,解开皮带,左手拉住墙壁上的拉环儿,把自己左半边身体稍稍抬起来,右手强拉硬拽着扒下半边儿裤子,再换右手进行同样的动作,好不容易脱下了裤子,申夜把自己扔进了浴缸里。
申夜闭着眼靠在浴缸壁上喘气,太费力了,费力了三十年,申夜怕自己哪天真的累了,就想这么躺在浴缸里再也不醒来了。
从小到大为了学业为了事业奔波辛苦的时候申夜都没这么想过,因为他能安慰自己,健全人为了这些也一样辛苦。但偏偏生活中这些琐碎到不能再琐碎的芝麻事儿,累积起来就能轻而易举让人崩溃。不过冗长又煎熬的生活里,也还是有那么点儿不一样的吧,比如今天晚上遇见的那小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