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绍一开始不愿意来,又不肯说原因。于是我只能假称成章和危在旦夕,他这才心急火燎地随我回了宜春宫。
我找他来,也不为什么,只是想让他快些把成章和弄走。
谁知他一来,也赖着不走了,死守着成章和,连太医把脉的时候,也盯得很紧,途中右手一直安放在剑鞘上,颇有些剑拔弩张的架势。
崔绍一来,我多少能松口气,悄悄地溜到门外。还没走多远呢,御医便从寝殿内走了出来,恭敬地道了句,“娘娘请留步。”
我有些好奇地折返了回去,问道,“张太医,可是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你只管开口。”
他笑笑,赶忙道,“不敢不敢,娘娘言重了。老臣已经方才替殿下把过脉了,虽瞧着骇人,幸而只是外伤引起的淤血,并未伤及脏腑。只需开几副活血化瘀的草药,便能药到病除,请娘娘务必放心。”
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下了,我笑道,“如此,便有劳张太医费心了。”
按理,这话说完他老人家也该告退了,但却没有,反而一直拱手弯腰,似乎有话要说。
“张太医可还有什么事吗?”我试探着问。
他忙不迭道,“回娘娘的话,殿下方才说了,这草药须得你亲自己煎,他才愿意喝。”
这个要求离谱到,连张太医自个儿说完,都不由地皱了皱眉头。
“……”
我心中怒骂:成章和,你怕不是老毛病又犯了!
但碍于外人在场,我也只能憨笑,替成章和解围,“让张太医见笑了,殿下他向来都是这样的,难得他在病痛中,也有这么般小孩子脾性,心境真叫人折服!”
经我这么一解释,张太医像是突然大彻大悟了一般,笑着赞许,“实不相瞒,老臣真的很羡慕殿下和娘娘夫妻情深啊!”
我有些语塞,颔首微笑,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等张太医走远了,我便想着要进去同成章和理论一番。刚走到门外,就听见里头传来崔绍的方方正正的声音,“殿下,可知晓昨晚偷袭的,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