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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宁认同地点点头,给他比了个大拇指。
小孩儿性格犟,说一不二,她就干脆让小知屹自己背书包,守在身后几步的位置,时不时悄悄拎着他的书包带子帮着减负。
晚上,熄灯号一响,知屹小朋友已经非常自觉地洗澡睡觉了。
窗外,风声掠过而过,树影重重,拂过林梢,军区大院里更显得静谧了。
睡前,棠宁专程去房间看了眼,见儿子睡着了,唇边的笑意就没消下去过。
她轻声带上门把手,冲着程怀恕挑了下眉梢:“不愧是你儿子。”
房间里就开着一盏小台灯,映照在他利落的下颚上。
程怀恕稍一昂头,合上手里的书,眯了眯眼,纠正说:“是我们的儿子。”
相处这么些年,但凡棠宁哼一声,他就知道存的是什么心思。
两人成年人还得为儿子更偏向谁争风吃醋,那真是大可不必。
他挽起袖口,撑在木制地板上,做了几个标准的俯卧撑。
棠宁刚脱了鞋,就瞥见程怀恕回望过来,邀请道:“要不要试着坐上来?”
“真的假的?”
她神色犹豫,嘟囔了声,“我可不轻,把你压坏了怎么办?”
中国军人的身体首要就是属于国家的。
那罪名太大了,她可担不起。
程怀恕哂笑一声,眼眸里浮现出一丝戏谑,负重训练对他们来说不过是家常便饭。
再说,她都没有多少斤,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底气说这话。
“来。”
他做好了准备,昂着下巴,话语间略带挑衅,“试试看,会不会把你老公压坏?”
棠宁脸颊一热。
她觉得自己的思想真是被带入沟里了。
怎么程怀恕说一句,那点儿意味不明的意思就盘旋在脑海里呢?
!
她哒哒跑过去,调整好坐下,双手撑在他宽阔的脊背上。
一开始,棠宁还有点儿担惊受怕。
后来程怀恕每一个俯卧撑都做得稳稳当当,给人无形的安全感后,她就随着他去了。
几滴汗珠顺着他额角额淌下。
程怀恕的动作顿了顿,声音稍沉,“你是不是吃醋了,觉得小家伙更听我的话,嗯?”
她撇了撇嘴,眉眼温柔又乖巧:“没有,屹崽听谁的话都一样。”
这话是真心实意的。
两人的教育方式不一样,但只要屹崽平安健康地成长就好。
他眼神深邃,起身洗完手,解释说:“没有知屹偏向我的道理。”
“只有我们父子两偏向你的道理。”
程怀恕执起她的指节,将人一把牵到怀里。
棠宁当即呼吸一窒,心里跟打鼓似的,又往他怀里蹭了蹭。
她被很淡的雪松气息包裹着,心里尤为澄澈。
程怀恕的观察力很强,细心又推己及人,顾虑她感受的同时,又能征询两人共同的育儿想法。
正踮脚吻上男人的喉结时,程怀恕曳着眼尾,透着几分漫不经心,但话语里的一本正经毋庸置疑,“程太太,你是全家人最偏心的存在了。”
也是他将爱一辈子的存在。
她经不住程怀恕那般温柔的眼神,催促说:“你快去洗澡。”
程怀恕将人打横抱起,不容置疑道:“一起。”
浴缸里的水起起伏伏的,水温偏热,不一会儿,她象牙白般的肌肤就蒸腾得冒着淡淡的粉。
他给棠宁裹上浴巾,露出来的一片胸膛肌理分明,上面有着几道不甚明显的疤痕。
程怀恕拿手顺着她湿润的长发,漫不经心地提了一句:“警卫连的老李今儿生了个闺女。”
都是一个大院里,彼此间亲如一家,谁家有喜事,定会顿时间满院尽知。
棠宁点头,抬眸问他:“什么时候办喜酒?”
他闲散地笑着,回答说:“就这几天,大家开玩笑说,还想给知屹结个娃娃亲。”
都是大院里长大的孩子,根正苗红,能有玩伴自然是最好。
至于什么娃娃亲,则是调侃之言了。
那就希望小知屹慢点长大吧。
……
虽然年纪还小,但从搬进大院的第一天开始,知屹就是公认的长得最好看的小孩儿。
五官周正,唇红齿白,眼睫如鸦羽浓密,从长相上来说,绝对是人见人爱的存在。
小身板儿永远挺得笔直,有事没事会学着院里的军人叔叔走正步,大家都夸他练得不错,是个可塑之才。
甚至还有大院的人说,这要是是个女孩儿,肯定也很漂亮。
一传十,十传百,版本流传到知屹这里,就变成了他爸爸当年连女孩儿的衣服都准备好了,结果一看,生出来的是个男孩儿。
为此,小朋友还愁了好几天。
他怀疑自己是被医院错抱的小朋友。
最后,知屹哭丧着一张脸跑到棠宁面前,奶声奶气地问:“妈妈,我是大院最好看的小孩儿吗?”
棠宁掂量了下儿子的重量,确实又沉了。
她眉眼弯弯,口吻肯定道:“当然是了。”
程怀恕和她的小孩儿哪儿有不好看的道理?
不曾料到,小知屹愁眉苦脸的莫名其妙来了句,“我要不是爸爸妈妈的小孩儿,你们还会爱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