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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生后一天,宝宝的名字终于定了下来。
小名叫屹崽,大名程知屹。
“知屹”同“知义理,明是非”,屹字是取自“屹立浮屠可摘星”这句诗。
名字定下来后,苏茴都赞不绝口,乐呵呵地笑道:“这名字取得好。”
婴儿床内,糯团子蜷成一团,呼吸很浅,双颊绯红,一看就是睡熟了。
棠宁守在旁边,喃喃了一声:“屹崽……”
这是她和程怀恕的爱情结晶。
也是一个家庭里崭新的小生命。
值得一提的是,名字是程怀恕亲自取的。
她理解他的良苦用心。
中国军人,即无所不能、屹立不倒。
棠宁相信,这个小不点很快就会长大的。
随着时间的流逝,屹崽的变化一点一滴地落在人眼里。
那是一种无与伦比的欣喜感。
直到屹崽小脸蛋儿不再是诞生时的皱巴巴,棠宁才相信了苏茴说“基因不差,生的孩子肯定漂亮”这句话是具有适用性的。
他们的崽崽轮廓逐渐明晰,五官甚至能看得出来哪一处像程怀恕,哪里又像棠宁。
眼珠乌溜溜的,睫毛浓密又卷,皮肤奶白,一逗就笑。
长相几乎继承了她跟程怀恕的所有优点。
凡是抱过屹崽的,都对之爱不释手。
甚至程怀恕还起过把买回来的粉粉嫩嫩婴儿套装给儿子穿上的想法。
对此,棠宁当然是持反对票的。
毕竟屹崽生得很漂亮,要是穿着粉色的衣服,似乎很容易被人当成女孩儿。
她的理由也相当有说服力:“队长,总要让崽崽从小有点儿男子汉气概吧。”
至此,程怀恕终于把他买回来的一堆女婴穿的小衣服压箱底了。
屹崽过满月酒时,孟亚松好不容易抱了一回小家伙。
孟亚松当初在群里叫得最欢,说要当孩子干爹。
这回满月酒,他也是大手笔一挥,送了不少男孩子喜欢玩儿的乐高模型、积木、各种游戏机,应有尽有。
别说,考虑得还挺超前。
屹崽还没睡醒,孟亚松就比了个嘘,任由小家伙静静躺在他的臂弯里。
下一秒,他浑身一僵,一反应过来就去察看了纸尿布的情况。
果不其然,这小子真不拿他当外人。
弄得整屋人哄堂大笑。
孟亚松勤勤恳恳干起了换尿布的活儿,汗颜的同时,笑得混不吝的:“小子,你这是给你干爹送了第一份儿大礼啊。”
也就被这么个小不点骑在头上肆意妄为,他才会一点儿气都生不出来,反倒是好笑。
屹崽不明白大家为什么会突然发笑,一瞬间又嚎了起来。
人类幼崽,真的是情绪最难捉摸的一类人了。
最后还是程怀恕拿着拨浪鼓去转移小家伙的注意力。
屹崽张着嘴,还没长牙,只能嘟着嘴,伸手去够爸爸手里的拨浪鼓。
乌黑的眼瞳亮晶晶的,真的很像盛满了小星星。
“想玩儿吗?
嗯?”
他半蹲在婴儿床旁,嗓音温柔,手里拿着与之气质非常不符合的幼稚玩具。
棠宁心里一暖。
那些说带不好孩子的男人,很大多数只是没用心而已。
而且,看起来程怀恕一出马,小家伙就能被拿捏的死死的。
生完孩子后,棠宁就开始执行恢复身材的硬性任务。
她自觉在孕期进补了太多,所以除了坐月子的时候还在荤素不忌,一出月子,饮食就自动拨回了一个舞者对自我的标准。
程怀恕没理由拦住她。
他清楚小姑娘心里有数,知道自己在每个阶段在做什么。
两人无言地达成了一种默契。
有事没事,棠宁就在家里压腿、做瑜伽,顺带回顾古典舞里的基本功。
最近,演出团正准备排一个全新的剧目,她想争取的肯定其中最亮眼的甄宓一角。
不出月余,棠宁卸完货后,出落得愈发清瘦。
四肢纤细,莹然如雪,脖颈修长,反倒比生孩子前更多了几分韵味。
连夏桃看了她的身材都羡慕地感叹说:“宁宁,你看吧,我就说你不会长胖的。”
夏桃继续嘴上没个把门地吹捧道:“生个孩子,比之前还要漂亮。”
棠宁不得已叫了停,害羞得耳根子全红了。
她这人就这种性子,一害羞就会表现得特明显。
夏桃双手抱臂,正在客厅慢腾腾转悠着。
倏然间,她眼眸一亮,拿起一个长方形的盒子,仔细看着上面的使用说明:“这玩具不错啊,等屹崽再长大点儿,肯定就能玩儿得很开心。”
静默间,棠宁补了句:“孟亚松送来的。”
夏桃扯了扯嘴角,不甘示弱般,从带来的一大箱中拿出亲手织的小围巾、小手套……
她清清嗓子,对着小不点强调说:“屹崽,记得是干妈给你织的哦。”
一个干爸,一个干妈,真真像是较上劲儿了。
谁看了两人那种不捅破窗户纸的状态都着急。
棠宁了解夏桃的感情观念,就一直没插手。
不过任由这么发展下去,两人“相爱相杀”就快刻进骨子里了。
夏桃对她生完孩子后,家庭事务的分担工作很好奇,便眼巴巴地问:“宁宁,你们家谁带孩子的时间多一点啊?”
毕竟从外表上看,程怀恕清冷威严,在部队里是说一不二的存在。
要是说在家带孩子,那画面……还真是想象不出来。
她认真思索了下,发现日常生活中,反倒是程怀恕照顾宝宝们更多一点。
“不要怀疑,真的是程怀恕。”
棠宁撑着手肘,一脸认真。
刚生产半年左右,她就重新投入到了演出团的排练和巡演中,没让演出团的首席职位告急太久。
有时候巡演结束,坐车半夜回到家,棠宁看完了屹崽才会休息。
某一天晚上,她刚疲倦地阖着眼,就感知到程怀恕掀被子的动静。
虽然家里请了月嫂,但时间太晚,程怀恕往往习惯亲力亲为照顾屹崽。
此刻,客厅亮堂如白昼,灯光朦胧,洒下清浅的光辉。
屹崽可能是饿醒了,正哭得厉害。
程怀恕把儿子从婴儿床里抱出来,动作轻柔地靠在肩上哄。
他一边搂着儿子,一边去拿奶瓶冲泡奶粉。
半梦半醒之间,棠宁迷迷糊糊坐起来。
旁边的位置已然空了,只能听见客厅压低的人声,但听不清说什么。
她彻底清醒过来,心头又跟着重重一跳。
刚趿上拖鞋到客厅,看见的就是程怀恕一副“新任奶爸”上岗的模样。
还特别有模有样,奶粉和水的比例都很对。
男人着了身枪灰色的睡衣睡裤,背脊笔挺,薄发很利落。
而趴在他怀里的屹崽正抱着奶瓶喝奶。
奶呼呼一团,喝着奶的幼稚更是尤为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