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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声“程太太”让棠宁晕乎乎了好几天。
直到到了日历上圈起来的日子,棠宁结束演出团的训练,抬眸看向被夕阳晕染的天空。
她给程怀恕打了个电话,开门见山道:“上回不是说什么时候去都行吗,那就现在吧。”
程怀恕正汇报完工作,从军区出来,答应说:“好。”
这回程怀恕结束任务后有十天的休假,去一趟临城,再回来陪她一起过年绰绰有余。
再次来到明沂镇,那些地震后的创伤依稀可见。
不过时隔快一年,灾区重建已经完成,镇上的居民又恢复到了正常的生活中。
眼见的景色青山迤逦,湖光山色,静谧秀美,煞是宜人。
到宾馆时,已是深夜。
两人住了间套房,户型小巧,家具偏居家风。
棠宁整理好行李,奔波忙碌了一天,只想赶紧冲完澡睡一觉。
从浴室出来后,她看见程怀恕站在窗户前,指间夹着根烟,上身赤着,肌肉纹理清晰。
等到她坐到床沿,他就把烟掐灭了,接着开窗通风。
山色空濛,偶尔还能听见外面的鸟鸣声。
程怀恕凑过来,在她耳边喃喃:“晚安程太太。”
棠宁笑眯眯搂住他脖颈,如羽毛般在唇边轻盈落下一吻:“给你的晚安吻。”
程怀恕揉揉小姑娘的头发,抬手关掉壁灯。
室内陷落到黑暗中,窗帘遮住了山间皎洁的月光。
清晨温度低,迷迷糊糊醒来时,她才发现身边的位置是空着的。
程怀恕正抬手扣纽扣,见她醒了,柔声问:“要不要再睡会儿?”
修整了一晚上,棠宁浑身的疲惫消减了不少,摇摇头后也跟着坐起来换衣服。
正洗漱时,程怀恕十分自如走进来,伸手帮她擦掉嘴角的牙膏沫子。
不得不说,跟程怀恕在一起后,他还是有千万种方法令她心动。
比如此时,他一身黑衬黑裤,平添桀骜,顶端扣子系得一丝不苟。
偏偏皮带还没扣上。
男人眼神睥睨着,居高临下的意味十分明显。
他拽过她的手腕,暗示意味明显:“帮我。”
两人身高本就有差距,棠宁现在是稍稍俯身状态,只要程怀恕一垂眼,就能瞥见她温柔的眉眼,柔嫩的唇瓣,脸颊细小的绒毛……
小姑娘的一双手如何柔弱无骨他是见识过的。
棠宁是第一次帮人扣皮带,手法并不熟练,将皮带接过后,好一会儿才上道。
皮带刚穿梭至腰间,程怀恕就喉头微滚,把控住了她细嫩的手腕。
修长的指节顿住,而后皮带应声扣上。
她撩起眼皮,迷迷蒙蒙里带着困惑。
“再系下去,我怕我们今天都出不了门。”
程怀恕解释得倒是理直气壮。
“……”
白天的时候,棠宁跟着程怀恕一起重返了明沂镇上的小学,走过之前去过的饰品店,幸而古镇得以保存下来那些珍贵的古香古色。
说实话,看见眼见熟悉又陌生的景色时,她内心感慨万千。
一切都跟上次来差不离,熟悉的街景,可经历了一次天灾后,又仿佛物是人非了。
及至傍晚,夕阳的光照耀下来,整座山头都披了层霞光。
棠宁心头一动,随口一提想去爬山走一走。
程怀恕自然愿意陪同。
一开始她还步伐轻快,后来则感觉到力不从心。
但又不好意思直说,只要程怀恕在家,棠宁就会被他提溜起来晨练,结果爬个山体力还是那么差。
棠宁拖着步子走在后面,直到后面越走越慢,跟个小乌龟似的,落后程怀恕好长一段距离。
程怀恕很合时宜地停下,回过头,了然道:“累了?”
她咬了咬唇,沉默不语。
“上来,叔叔背你。”
他行动力一流,脊背一弯,作势要背人。
棠宁反应迟钝了几秒,之后就被程怀恕一把搂起。
小姑娘本身就轻,趴在他背上也没什么重量,跟平时的负重训练没差。
她白皙的手臂圈在脖颈,呼吸喷洒间,心头更像是注入了蜜糖般的甜腻。
棠宁记得,上回到明沂镇,自己还特别没出息地喝醉了,整个人晕乎乎的。
那天下了雪,程怀恕穿过风雪,背着她,步伐坚定地朝前走。
两人间的许多对话在宿醉后她都不记得了,可眼下的场景逐渐与那天脑海中的重合在一起。
那时候她以为自己的暗恋无疾而终,卸下防备,微醺地靠在他肩头,却忍不住用哭腔诉诸那些委屈。
“程怀恕……”棠宁没忍住开口,刚喊出他的名字,喉头就涌上一股酸涩。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