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各怀心思,一路上说的话也不多。
飞机在轰鸣声中降落在帝都机场,出了航站楼,周酩远舔了下唇角,开口:“送你回家?”
同样是黄昏,同样是橘色的落日,只不过帝都的天闷着一层霾,压得天空沉沉的,没有南非那么迷人的晚霞。
“不用了,我有个聚会,自己打车吧。”
舒鹞不自然地撩了下额前的碎发,顿了顿,“你呢?”
“我也有饭局。”
“哦。”
周酩远和舒鹞在航站楼分开,各自去赴各自的约。
可能是这些天总是形影不离的,周酩远一时间没适应过来。
车子开到夕阳正浓时,他靠在后座里,闭着眼睛都能感受到眼睑被落日余晖晃得一片橘红,于是条件反射地抬手往旁边探,想去遮住舒鹞的眼睛。
手触了个空,周酩远回过神来,才想起舒鹞并没有跟自己同行。
泰餐厅里氤氲着浓郁的咖喱和柠檬香茅的味道,男人火气都壮一些,吃些辛辣的就觉得热,哪怕是在寒风凌冽的深秋。
周酩远和几个合作伙伴没在室内多停留,楚聿也在里面,提出建议:“楼上有个屋顶花园,走,上去聊会儿,抽支烟。”
楚聿先起身,走到周酩远身边,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调侃道:“走啊,小周总想什么呢,这心神不宁的样子可很少见啊。”
周酩远睇了他一眼,没说话,起身往楼上走。
这一片都是餐饮饭馆,连烧烤店都是三星以上的级别。
周酩远叼了一支烟,站在泰国餐厅的屋顶花园栏杆旁。
这个位置,能清晰地听见对面街道那家轰趴烧烤店传来的阵阵叫声笑声,隐约还有烧烤的炊烟随风飘过。
楚聿从他身后走过,顺着周酩远的目光往对面瞧了一眼:“年轻真好啊,真有活力。”
那种轰趴烧烤确实很有活力,包个天台,都是自己人,一边玩一边吃,特别热闹。
隔着车水马龙的街道,仍然听见有人在唱歌,闹闹腾腾的。
一个穿着破洞裤的年轻男人唱着一首周酩远欣赏不了的rap,其他人坐在天台的椅子上,有人烧烤有人吃。
男人唱完歌,撩了一把染得一撮蓝一撮绿的头发,把话筒往人群里一丢:“下一首谁来?”
“舒老师来一个吧!”
“舒老师!舒老师!”
“来一个!舒老师!”
周酩远就是在这时候才看见舒鹞的。
她坐在人群之外一张深绿色丝绒沙发里,身上披着一件不知道是谁的宽大外套,梳着利落的丸子头。
从侧脸看,她笑得有些无奈,她摆摆手,说了句什么。
声音没有那帮男孩子那么大,隔着马路听不清。
真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舒鹞。
周酩远深深吸了一口烟,呼出白色烟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