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身下一声咯咯低笑,“好痒……” 倏忽地一睁眼,直愣愣地对上他的眸子,开怀得意道,“昨天就觉得你早上偷亲我!还不承认!怎么样,被我抓住了吧!”
房相如又羞又恼,忍着涩意拂袖道,“公主居然假寐?实在非君子所为……”
漱鸢猛地起身,白绸的中衣领轻轻展开着,宛如绽放的睡莲,下巴往他肩头一压,脑袋晃悠悠道,“可惜啊,我不是君子,我是女子——”
一双软臂环过他的腰身,耳边听闻她嘻嘻道,“你方才是不是给我买吃食去了?”
她知道他的好就是如此,说得少,做得多。她不经意的小事,他都记在心上,并且都去办好。那样一个曾经奔波魏阙风云间的权臣,能放下所谓的自尊,亲自去街坊里排队挤着给她买吃食,这大概就是爱吧。
身上的温热隔着衣料贴紧他的宽广的背,她又低笑一声,执着道,“是不是啊。”
房相如闷闷地点了一下头,“是。”
忽然背后一个重心扑了过来,她快乐得如此简单,抱住他蹭了蹭,“六郎真是对我太好了!”
房相如偏过头,看了看肩头她的脸,无奈地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顶。他一向拿她没有办法,她其实很聪明,曾经教她的《六韬》上的那些东西全都用来对付他了,该紧迫时缠人得紧,该放松时又嘴里吃了糖似的,叫他实在招架不住,每次都认栽。
“其实……早上的时候,臣见着宁九龄了……” 房相如抬指划了划脸颊,说得有些不是滋味。
漱鸢倒是心大的很,长长地哦了一声,“子彦啊。的确是好久不见,之前昏礼上,好像他也没有来?”
房相如酸涩地望了她一眼,道,“来了。八品九品中的朝臣都去做了障车者,他当时也在其中,臣正好瞧见他。”
“他如何了?”
“胡饼摊子前碰上的,说了几句话……” 房相如欲言又止,“臣总是觉得……他对你还念念不忘了……”
漱鸢一听,瞧出来他满脸的不平意,忽然大声道,“坏了坏了!”
她那么一声大叫,倒是将房相如吓了一跳,急切拉过她的手问,“怎么了!”
公主直皱眉,一脸担忧地看着中书令,惆怅道,“人家对我的这份情谊,实在是可贵。年纪轻轻的给人家耽误了,我不忍心啊。可是那样,你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