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重生前的日子从来都是无忧无虑的,心也很大,从来不在意这些小事。当了小半辈子的公主,不曾像这般费心过什么。
可现在却不一样了,书案前推理筹谋,倒是有几分宰相的风范。大概是相处久了,自然就有几分影响。
这三个人,到底谁在背后将她和房相如在一起的事情说出去的呢?
若说是那个车夫?他是宫里的老内侍了,从旧府邸跟过来的,并不是个多话之人。而且,他一直在寺院外头等候,并未进入,应该不会知道房相如来寻他。所以,车夫看见宰相的时候,应该是她同宰相一起回来的那阵。
漱鸢思索片刻,拿笔将车夫划去。
接下来便是幼蓉和宁九龄了。
幼蓉一直跟在她身边,在房相如找到她后,她就将人支开了。不过,这也证明不了什么。
又想幼蓉一直服侍她,很是细心周到,对于她的那些事情,从来不多问,虽然只比她大两三岁,可行事稳重,不大像那种爱散播传言的宫女。
漱鸢闻着那淡雅如兰的降真香,思绪渐渐凝固起来。幼蓉从来都是周到之人,她那些挑剔的习惯,或者是独特的喜好,幼蓉都会清楚的记得,且办的很好。倘若那日跟她去的是冬鹃,她倒是还有几分怀疑的可能。毕竟冬鹃平日话多一些,保不准说漏了。
可若说是幼蓉在背后出言乱语,她还真不敢相信。
那剩下的,便是宁九龄了。
其实她当时一开始最想排除的就是宁九龄,倒不是因为喜欢或是偏心。只是觉得,他看着为人正直又坦荡,就连房相如都曾经赞扬过几分。
房相如看好的人,能会错吗?
可是如今看来看去,只有他最可能了,再加上当时她撩开斗笠的面纱,直接和他打了个照面,又多说了几句话,那时候房相如也是在场的。
再加上她那日和他道别的时候,他非得要再三相送,她没办法,只好推说,还与房相有些事情要谈,叫他送回去就可以了。
笔尖半悬着,公主迟迟不肯下笔,终于那饱满的墨汁滴落下来,在纸上晕开成一朵墨莲似的痕迹,终究是没有将这两人任何一人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