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投怀送抱, 又要红唇相赠, 如此殊荣,房相如实在是吃不消。
漱鸢没有得逞, 却也不生气,因为宰相的脸又红了起来。
斜阳窗下,公主眼睛华光闪烁,她在他身旁依偎着蹭了蹭, 下巴抵着他的肩头, 笑嘻嘻地看向他的侧脸,“房相这是偷吃了谁的口脂,居然还留下证据?”
宰相埋怨似的瞥了她一眼,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然后紧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她的脑袋在他的肩上晃来晃去, 房相如也不赶走,只是深叹了口气,沉沉闭目。
什么偷吃,她自己偏要凑上来的,还要嫁祸给他。李漱鸢惯会这样对他胡言乱语,真是叫人…又爱又恨。
漱鸢打量着她的神色,试探问道,“所以,你这是不拒绝我,也没有答应我是吗?你到底还要我努力多久才会动心一下?”
她环臂将他抱得死死的,大有不得到答案绝不松手的意思。房相如虽然是个男人,力气比她大,可眼下病体未愈,浑身软塌塌的,只有任她摆布的份。
她纠缠的紧,在他耳边一直“啊?” “啊?”的痴痴问着,叫他听得都快混沌成一团。
也不知是不是压抑了太久,还是真的病糊涂了,房相如忽然鬼使神差地幽幽问道,“那我是第几个……?”
漱鸢怔忡了一下,到底也没明白他的意思,一歪头,“什么第几个?”
房相如静静等了一会儿,见她依旧神经大条地傻愣着,于是怨怼地看了她一眼,沙沙沉沉道,“宁九龄……宋洵……还有别的人吗?都算起来的话……臣是轮到第几个,公主才喜欢的…?”
漱鸢听完不禁仰脸轻笑起来,房相如看着她前仰后合的样子,皱了皱眉头,不高兴道,“你在笑什么?”
奇哉怪哉,他想弄明白些自己从前的位置而已,问清楚些,有什么值得这样笑的?
她与宁九龄在他面前相谈甚欢也是真的,和宋洵不清不楚也是真的,如此看来,那他自己到底排第几呢?
先前他自己坚定的认为心如松柏,难以撼动,可她三番五次地在他的树下耐心地挖个不停,他心里终于动摇了。
又或者说,总算坚持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