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听得几乎要跳起来,顿时脸上乍红不已,活了三十年,再算上上辈子,还没有一个人这么暧昧的称呼过自己。
只有情人,爱人和夫妻之间,才会用这般亲密的叫法。她居然就这样脸不红心不跳地叫他……“六郎”,听得入耳后,叫人浑身酥酥麻麻的,说不出的朦胧意味,整个人仿佛被钉在那似的,带着些难以抗拒的意犹未尽。
公主叫完,自己也捂着嘴不好意思的笑了,她见宰相痴痴傻傻地坐在那发怔,轻轻戳了戳他的前胸,慢慢道,“怎么,是不是高兴得连话都不会说了?”
说着,漱鸢慢慢蹭到他身边,脑袋轻轻靠在他的肩头,环手抱住他的臂膀,道,“你看看,这段日子,我抱过你,你也抱过我了,其实你也是很喜欢我的,对吧?上次你自己都说了,为我做了这些啊那些啊,难道你不觉得,这就是喜欢吗?你怎么就感觉不到呢。”
宰相呆呆地不说话,他自己能不知道吗?他为她做的,何止是因为浅浅的喜欢……简直是………快要鬼迷心窍了。
漱鸢见宰相不挣扎了,心满意足地叹口气,喃喃道,“你说你跑什么呢?这样多好!有你在我身边,我就可以很安心。这一方内室里,我陪着你,你也陪着我,直到天长地久……”
宰相听得回过神来,侧过头垂眸和她对视了一下,轻轻皱眉道,“公主这些花言巧语都是从谁那里听来的?……巧舌如簧,惯会哄弄臣……”
漱鸢笑了笑,晃了晃他的胳膊,道,“这些还用学吗?不是顺口成章的事情?”
这么说,她是无师自通了?房相如心里不大高兴,一个女孩子,嘴上抹了蜜似的……也不知是不是曾经有旁人对她讲过这些话?总之,还是叫人如此的不安心……
漱鸢看出来点他的心思,不以为然,笑着问道,“你可是宰相!宰相总不会如此小心眼吧!”
可宰相也是男人!谁愿意自己喜欢的人周围有一堆轰不走的追求者呢。
房相如闷闷的,睇了她一眼,想给她讲清楚出道理,可刚伸出二指停在半空,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结果对上她眨了又眨的秀俏的眼睛,一瞬间看得失神,居然忘了自己想说什么了。
漱鸢拉扯了下他的衣袖道,“六郎,你怎么了?你要说什么?”
“臣……” 房相如本来就太紧张,结果她这一声六郎又将他叫得忘了神儿,支吾了半天,轻声道,“臣……没什么。”
所以,他这是也默认喜欢自己了,也不再反驳辩解了吗?
漱鸢心里打鼓,他不承认,也没否认,这样像是把人架在火上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