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在宋洵的脸上打量一圈,他如今与李漱鸢大概同岁吧。一个少年人,正是心雄万夫的时候。娶了公主,就是一步登天,直接做了皇亲国戚。很难完全否认,他没有这样的心思。
暮春夏初的风有些湿热了,吹在太阳穴上阵阵跳痛。房相如越想越乱,大概是近来发生的事情太多,叫他感到难以掌控。他仔细回想起种种后才发现,重活一世之后,很多事情并不是按照从前的轨迹重演。只要他改变一步,其他相关联的人或事,都在随之改变。
大概逆天改命真的只是个妄想。可是如果命运不变,难道她会另遇险境吗?
房相如盯着冷掉的残羹剩食没了胃口,挥挥手,叫奴仆撤了自己的那份,独自回室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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漱鸢在宣政殿歇息了几日,陛下亲自来看了两回,很是心疼,叫她不要乱走动。
宰相送的药真的不错,她用了之后伤口愈合的很快,上头结了一道浅浅的结痂,脱落之后定然不会留下疤痕。至于宁九龄给的那颗参,她倒是没用上,叫人收起来,留着以后再说了。
她闲得无聊,太液池那头是暂时不敢去了。不过听闻有人在东内苑打马球,一时来了点兴致,拖着冬鹃幼蓉两人就往那头去了。
给使跑来通报的时候,她刚走到龙首殿,听见通报说,泾阳县君在命妇院求见,她又惊又喜,睁大眼睛问道,“县君怎么入宫了?可是一个人来的?”
“回公主,陈国公入宫与陛下商讨政务,县君是跟着陈国公一起来的,说是想拜访公主。”
漱鸢开心地笑了笑,二话不说转头就往西边的命妇院去,一路拖着衫裙大袖,连走带跑,自言自语道,“我许久没见她了!也不知她这几年过得怎样!”
冬鹃和幼蓉在后头小碎步跟着,也不好拉拽,只得气喘吁吁地喊道,“公主小心路,莫要摔倒!莫要摔倒!”
命妇院就在中书省的西边,朝见礼会或是有人探望的时候,外命妇在这等着宫里的内命妇接见。
泾阳县君立在外命妇院的廊庑上,柳叶似的眼睛平视着宫门,静候永阳公主的到来。
果然不一会儿,远远地见公主笑着从外头跑来,一路踏过石板路小路朝她过来。县君立即上前迎了几步,行大礼,依着规矩拜见贵主,“公主殿下万福。”
依旧是旧日的眉眼,只不过彼此都长大了,眸中因着各自的心事都多了几分风情,那是因为心有爱慕对象而生出的一种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