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房内很快传来水声。

江蕴不想这么干等着,好像专门等着那家伙过来宰一般,便随手取了一本书,坐在床头翻看。若是寻常婚娶,自然不会有下人“没有眼色”地在青庐内放这样的消遣物,但柳公知道江蕴性子安静,喜欢看书,怕殿下头次成婚不适应,周到得让宫人放了一些过来。

只是江蕴毕竟低估了隋衡的速度。

江蕴刚翻开书看了两行,书就被人从手里抽走了。

抬眼,隋衡已裹着寝袍,乌发湿淋淋站在喜帐前,手里拿着块浴巾,迅速擦拭了一下头发,挑眉道:“孤还不够你看么,新婚之夜,看什么书呢。”

他猿臂蜂腰,筋骨强劲,肌肉线条紧致流畅,犹若拉满的弓弦,即使只穿着薄薄一层寝袍,亦丝毫不显单薄。

江蕴没有理会他的戏弄,只如往常一般,往里侧让了让,给他留出外头的地方。隋衡三两下擦好头发,把浴巾往衣架上一丢,直接便欺身而上,欺进了里侧,将江蕴困住。

江蕴用脚尖踢他。

“你往外去。”

“不去。”

这样的动作在隋衡眼里根本不是抗拒,而是蛊惑。

隋衡眉峰耸动,不仅没有往外挪,还欺得更近了一些,一手托起江蕴腰肢,把人固在床头软枕上,俯身吻了下去。他霸道而蛮横,江蕴被他吻得喘不过气,身体又动不得,被动承受了一阵,整个人仿佛落进热气蒸腾的蒸房内的鱼一般,被他带动的,也开始学着迎合他,隋衡显然为江蕴的主动回应感到惊喜,越发专注动作,两人气息滚烫交缠在一起,一阵缠绵后,再分开,气息皆有些不匀。

江蕴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耳根腾得一热。

只是方才那一阵厮磨,他整个面颊连同颈间肌肤,早已红透,这一点热,倒是没怎么显露出来。

江蕴羞恼不已,推不开这个混蛋,就继续拿脚踢隋衡。

隋衡失笑,手仍固着那截腰肢不放,凑过去,低声夸道:“学得真快。”

前奏顺利进行到这一步,后面的事就水到渠成了,但两人毕竟已经近三个月没有过亲密接触了,隋衡不敢大意,从枕下取了宫人早就准备妥帖的东西,不顾江蕴羞燥,为两人做足了事前准备,才把人放到被窝里,开始进入正题。

江蕴看了眼仍燃着的两对喜烛,想着此刻仍守在青庐外的柳公等人,道:“你先把灯灭了。”

这得失去多大乐趣。

但隋衡知他脸皮薄,依言下床,把两对喜烛都吹灭了,方回到喜帐内,问:“还有什么要求?”

江蕴知他已经忍了不少时候了,没再故意为难他,掀开喜被一角,让他进来。

隋衡顿时喜上眉梢,刚覆身压下,进入状态,江蕴忽又道:“等一下。”

“……”

隋衡问:“怎么了?”

江蕴:“有东西。”

“什么?”

“下面有东西,难受。”

隋衡不敢大意,怕真有粗心的宫人在铺床时不小心丢了什么物件进去,伤了江蕴,忙下床,重新点亮喜烛,并将喜烛移到喜帐边,查看情况。

江蕴也从被窝里钻出来了,和隋衡一道翻开被褥查看。

褥子底下,果然放着几样圆滚滚的东西,是几颗栗子并几颗花生,还有瓜子,核桃等物。

两人同时沉默了下。

隋衡虽然是头次成婚,但没吃过猪肉,也是见过猪跑的,光麾下将领的婚礼,就参加过数次,就别说平日交好的隋都贵族子弟的婚礼了,知道成婚中有一个环节叫“撒帐”,新人对拜坐进喜帐后,会有专门的仆妇或司仪将刻有“长命富贵”的同心金钱及花生、瓜子、核桃等喜果撒到新人身上,寓意永结同心,多子多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