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桥道:“关于战事,属下翻阅了一些书籍,并未找到太好的先例,这么重要的事,殿下不如召谋士们问问。”

隋衡说不用。

徐桥一喜:“殿下想到好的解决办法了?”

隋衡没答,而是反问:“身为男子,若是家中嫂嫂性命有危,必须你先跪下,才能解救他,你会如何?”

徐桥道:“那只能跪了,跪一下,丢失的只是尊严,又不会少块肉,可若不跪,丢的可是老婆性命。”

“世上但凡有点良心的男子,都别无他选。”

隋衡骄傲点头:“孤与你想得一样。”

徐桥反应过来,惊道:“殿下打算先让步,直接退兵?”

“谁说的?”

“……”

徐桥不解:“那殿下打算如何?”

“自然是做全天下有良心的男子都会做的事。通知下去,卯时,孤要准时升帐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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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看似平静,对很多人来说,都是一个不眠夜。

天未亮,赵衍便服侍即墨清雨起身,问:“师父您说,太子殿下今日还会继续攻打暮云关么?”

三十万大军,不可能一直这样原地不动。

而且,今日雪也停了,太子也不可能再以天气的缘由拖延战事。

即墨清雨道:“老夫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老夫如何会知晓。不过,若这江国太子是其他人也就罢了,既然是他,即使真开打,这场仗,也注定要血流成河,十分惨烈。暮云关,不好打。”

“他竟然是江国太子,难怪……”

难怪有那样的倾世才华,玲珑心思。

赵衍小声道:“自打昨日回来,师父已经说了不下三十遍难怪了。”

即墨清雨叹道:“那是因为,老夫实在有些意外。”

“老夫倒宁愿,这江国太子真如传言一般,是个品行低劣的草包。”

“谣言误人呐,这一回,太子算是栽了大跟头了。”

赵衍总觉得自家师父话里竟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不由奇道:“师父难道觉得,太子殿下,不是江国太子的对手么?”

即墨清雨冷哼一声,道:“那要看在哪方面,至少做文章,他和人家差远了。人家,也就是身子骨比他差一点,否则,这江南之地,哪儿是他隋霁初想来就能来的。”

“……”

赵衍接着小声:“但打仗也不靠写文章,殿下手握三十万骁勇善战的青狼营,真要决心一战,暮云关也不一定抵挡得住。”

“不靠文章,却靠脑子,何况,这两年因为一座伸冤台,‘江容与’三字,已成为江南数十万百姓心中不可侵犯的信仰,百姓甚至视他为云中君下凡。太子即便打下了暮云关,想要继续南进,不仅要征服那一座座城池,更要征服人心。”

“自古强强相争,都比强弱相争更可怕十倍百倍。”

“老夫是实在不愿看到,这江南之地,血流成河啊。”

陈麒也是一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