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范周掌控全局,江蕴没什么不放心的,只在个别环节提了些小建议,余下事都交予范周全权负责。

“孤等你凯旋归来。”

江蕴亲自举盏,为公孙羊壮行。

公孙羊因为陈都之事一直心有愧疚,喝完酒,便拜倒在地,郑重道:“臣定不负殿下所托!”

从暮云关到陈都,抄近路数日即可到达,但一往一返,加上执行任务时间,至少要半月起步,若遇到突发情况,可能要更久。

江蕴要先用这半月时间想一想云国的事。

云国与洛国不同,云国土地肥沃,素有江南粮仓的称号,在江南诸国中有着不可撼动的重要地位,似陈国这种山地较多、耕地面积较少的国家,几乎每年都会在丰收之季从云国购买大批粮食,便是江国这个宗主国,也与云国有固定的粮食交易。

所以隋衡拿下陈都之后,第二个占领的地方就是云都,且派了重兵把守。

江蕴想第一时间收回云国,也有这方面的重要原因。因有黄河天堑挡着,隋国可以为江南诸国提供兵马,却无法大量提供粮食,只要拿下云国这个粮仓,几乎就等于扼住了江南诸国的粮食命脉。

范周提出了几个计策,江蕴都觉得不是上上策。还没想出一个十全十美的办法,江蕴先病倒了。

暮云关毕竟是关外,无论饮食还是居住条件都无法和江都相比,江蕴又坚持每日升帐议事,事必躬亲,自从回关后,几乎一日未歇。

后来连下了几日雨,就染上了风寒。

江蕴的咳疾在隋都染上后就一直没有好全,这回算是旧疾发作,起初几日,还能隔着帘幕和众人说话,后来夜里突然发了次热,便被孟辉强硬勒令休息。

江蕴喝过汤药,睡得并不安稳。

他喜欢一个人待着,所以殿中没有留任何侍从,半日发了次梦魇,醒来后,望着空空荡荡的宫殿,再次感到一股空茫。

这时,腹中气息忽然不安地动了动。

江蕴回过神,靠在床头,嘴角一勾,轻声道:“放心,孤没事。”

“幸好,还有你陪着孤。”

次日,孟辉过来诊脉,诊完后,微微诧异道:“胎息弱了些。”

江蕴不解。

“弱了些,是何意?是不是孤喝的汤药,对他不利。”

孟辉摇头:“彤鹤元丹能自动消解掉部分药性,不会对胎息造成太大影响,因而草民猜测……”

江蕴望着他。

孟辉:“应是饿的。”

“……”

江蕴一怔。

突然想到,这两日他生病,胃口不佳,的确吃得比以往少很多,没想到竟然把那小东西饿成这样。

只是,以往小东西饿时,都知道自己发出信号要吃的,这段时间竟然就乖乖藏着,就算饿,也没有打扰过他休息。

江蕴有些愧疚。

他没料到,这小小的东西,竟然会那么懂事。

“对不起,是孤大意了。”

江蕴问孟辉:“孤是需要增加饭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