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琅大怒,冲着江蕴大吼:“你敢如此对我!你就不怕父皇知晓后,降罪于你!”
江蕴站在江琅面前,眸光冲淡:“然而王兄不服又如何?有孤在,王兄永远只能称楚王。除非,王兄去请父皇下诏废弃了孤。”
江琅一愣。
隐隐觉得,这个弟弟与以前有些不一样了。
以前,他还在他面前装良善,装大度,如今,是连装都不肯装了。
江琅骂江蕴虚伪,无情,乃妖后生的孽种。
这些话,江蕴从小到大已经听过无数遍,并不当回事。
江蕴只是温和地告诉他,诋毁侮辱储君,是要受重罚的,可能还要连累申氏一族。
江琅不信江蕴敢如此大胆,但望着江蕴看似温和无害实则冰冷无情的眼神,江琅忽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
他突然想起,多年以前,这个弟弟被刺客掳走后,他的母妃申妃曾经趁着承欢之际,请求江帝改立他这个长子为太子。
他的父皇是怎么做的。
他的父皇,不仅没有答应,还一脚将母妃踹下龙榻,整整半年没再召母妃侍寝。
自那之后,无人再敢在江帝面前提废储之事。
江琅一阵心梗。
江蕴走出羁押江琅的宫室。
范周和云怀立在阶下恭候。
江蕴望着他们,道:“传令下去,从今日起,孤正式升帐议事。暮云关一切军令,皆需出自孤之手。”
“江容与正式升帐议事?”
隋衡依旧坐在阶上擦刀,听完徐桥禀报,冷冷一哂:“那伪君子竟然真没摔死?”
徐桥说没有。
“听说在神医孟辉的静心调理下,江容与伤势已无大碍,出关头一件事,便是剥夺了楚王江琅的监军之权,全面接手暮云关军务。”
“不仅如此,属下听说,江容与还要在暮云关建一座伸冤台,凡江南之地百姓有冤屈者,皆可到伸冤台击鼓鸣冤,规格只有一个要求,比陈都的招贤台高。”
“……”
隋衡本有一搭没一搭听着,闻言,终于禁不住冷笑一声:“这个丑八怪,是故意给孤上眼药水呢。”
徐桥感叹:“此子的确有些手段。”
“秋后的蚂蚱还能叫两声呢,孤倒是更建议他多买几面镜子放在寝殿里,没事儿多照照,认清楚自己究竟长成什么样儿。”
“不过,这倒是提醒了孤。”
隋衡收起刀,站了起来。
问:“孤是不是许久没升帐议过事了?”
徐桥点头,不解他何意。
隋衡:“传令下去,今日午后,孤要升帐议事,就商议——今冬攻打江国之事。”
徐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