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辉感恩在心,自那之后,一直任由江蕴驱使。
不久前孟辉妻子被掳至隋都,孟辉接到对方的要挟信后,昼夜煎熬,不知如何抉择,甚至想过赶赴隋都与妻子一起赴死。
好在最后妻子和一双儿女得高人相助,平安归来。
孟辉进了殿,江蕴已坐在帘幕后等候。
两人并未第一次见面,江蕴道:“神医不必多礼,直接进来诊脉便可。”
孟辉掀帘进去,见年轻的太子端坐主位,一袭青衫,风采照人,温润犹若美玉,只望一眼,便让人如沐春风,当真当得起“芝兰玉树”四字。
江蕴右腕上尚有伤痕,便伸出左腕,让孟辉问诊。
“孤有一些困惑,希望能从神医这里得到答案。”
江蕴道。
殿中已无其他人,孟辉行过礼,在下首坐了,将指搭上太子手腕。
片刻后,他露出意外色:“殿下……”
江蕴目光温润凝望着他。
“孤如何?”
孟辉收回手,神色有些复杂:“殿下自己应当已经猜到答案了吧。”
江蕴平静道:“是有些猜测,但还是想请神医确定一下。”
孟辉又诊了一遍脉,道:“草民判断,应与殿下猜测一致。”
这回换江蕴沉默了。
但只是片刻,他道:“还有一事,麻烦神医。”
“殿下请讲。”
“劳烦神医……准备一碗化息汤。”
孟辉一愣。
出于医者仁心,忍不住道:“殿下可想好了?草民其实已经能感知到……那抹气息,很健壮,也很活泼。”
江蕴温和道:“孤意已决,神医放心准备即可。”
等孟辉离开,江蕴便从袖中拿出了那只机关鸟,他修长手指轻轻拨弄了一下机关,机关鸟立刻发出几声悦耳的啾啾鸣叫,几乎同时,腹中那抹气息也跟着欢快地跃动了一下。
江蕴再拨,那气息又兴奋闪动。
江蕴把机关鸟放下,垂眸,将手轻轻放在腹部。
那气息如有所感,立刻窜过来,亲昵地蹭了蹭他掌心所在位置。
江蕴忍不住扬了下嘴角。
你很好。
可惜,我与他,身份立场太过特殊,将来注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你将来的路,会很累,很难走,我如何忍心再让你重复同样的错误人生。
这世上,有一个江容与,已经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