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武眼珠一转,道:“诸位哥哥就没想过反抗么?”
“反抗?如何反抗?”
虽然憋屈,可他们也不得不承认,青狼营那些人,的确被太子调教得个个如狼似虎,悍勇无双。双方真硬碰硬对上,九大营恐怕会输得很惨。
颜武笑着给众人各满了一碗酒,道:“打仗又不一定非要靠蛮力。”
他低声说了一番。
众人眼睛一亮,霍承恩迟疑道:“这法子好是好,只是,我小叔那个人,怕不会允许我们这般做。”
“那有何妨。”
颜武成竹在胸:“霍统领为人谨慎,是怕一旦失手,得罪太子,可只要我们行事隐秘些,替他解决掉心头大患,事成之后,统领能说什么,恐怕还会重重赏咱们。”
霍承恩又道:“可没有兵符,我们如何调遣兵马?”
颜武目光闪动,拍拍他肩:“那自然要仰仗承恩你了,你是统领的侄儿,统领对你没有防备,只要你趁统领熟睡时将兵符窃来,不就成了。”
霍承恩目光沉沉思索片刻,一咬牙,像是下定了某种孤注一掷的决心,道:“好,我今晚就去!”
暗夜里的骊山,巍峨险峻,绵延数百里,如一条沉睡的巨龙。
苍茫山脊下,数股全副武装的士兵,正手握兵器,兵分四路,借着黑夜和山体遮掩,往月望峰上悄然进发。
领头的正是颜武和霍承恩等人。
颜武握着霍承恩窃来的兵符,决定趁深夜青狼营防守正松懈疲惫时,发起兵变。他还了解到,隋衡今日宴请众将,喝了不少酒,回帐时,摇摇晃晃,双眼迷蒙,都是被亲兵搀着的。
如今对方身边的近卫都已被悄无声息地替换,对方一举一动,几乎都在颜氏的监控下,颜武有十分的把握能举事成功。
颜武如此有信心,还有一个重要原因。
早在数日前,隋衡未抵达骊山时,他已经借着九大营清场的机会,带领心腹在各个重要据点埋下了炸药,如今隋衡的中军大帐附近,就埋着很大数量的硝石硫磺,只待他夺了月望峰这个制高点,发出信号,与他接应的心腹便会引爆炸药。
别说隋衡是血肉之躯,就算是钢筋铁骨,也会被炸成碎片。
这是太子忤逆颜氏要付出的代价。
这也是颜氏给整个朝野的警告。
一路行来,都很顺利,沿途防守的青狼营士兵轻而易举地被他们截杀,月望峰已近在眼前,只待冲上峰顶,发出信号,明日,青狼营将不复存在,骊山,乃至整个隋都,依旧是九大营的地盘。
颜武抽出腰间刀,再度熟练地割断一个士兵的喉咙。
就在这时,耳边忽然响起惊天动地的喊杀声与滚滚如雷的马蹄声,火光自四面八方涌来,颜武还没有反应过来,已被团团围住。
不远处,一人乌发以墨冠高束,俊美摄人,高踞马上,表情有些玩味,甚至是懒散地打量着他。
无数狼头刀在暗夜里闪动起森冷寒芒,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无数头颅滚落在地,月望峰已堆满死尸。
血,淌流地满地都是,将青草和山石都染成刺目的血色,空气里散发着新鲜黏稠的血腥味儿。
颜武、霍承恩,连同几个主谋将官一道,被五花大绑,押到隋衡马前。
霍承恩已经吓得惨无人色,浑身抖若筛糠地跪在地上,颜武不甘怨恨地望着隋衡,喃喃道:“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隋衡出奇的好脾气,笑吟吟道:“不知道哪里出了疏漏,对么?”
“告诉你也无妨,孤的爱妾,品性高洁,风雅无双,是绝不会在信中写出‘思念夫君,孤衾难眠’这种没羞没臊的话的。即使心里想,他也不会写出来。”
“还有,孤的爱妾,字也不会写得那般丑。”
“模仿得那般拙劣,也敢舞到孤面前卖弄,谁给你们的自信?颜氏?还是颜冰?”
颜武面色一变。